块老姜不好啃,毫无问,那个老者就是水龙帮的子,李少天的眉头微微皱了下,随即大步登上了小船,在黄老爷子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见黄老爷子全神贯注地在钓鱼,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李少天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水面上的鱼漂,心想你是主我是客,我堂堂从三品朝廷命官风尘仆仆地赶来,你倚老卖老,一副爱搭不理的死人模样,这难道就是待客之道?得了,就这样干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年轻人,听说你要在三年内灭我水龙帮,口气不小呀!我水龙帮现有帮众十万余人,势力遍布汉水水域,兵强马壮,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围剿数十次,岂是你说灭就灭的了的?”
两人这一僵持就耗到了中午,抬头看了看天色,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时候,黄老爷子忽然开口,沉声说道。
“老爷子,难道你没听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汉水乃我大唐的水域,水龙帮逞强斗狠,蔑视官府,欺压百姓,为祸一方,强行霸占汉水航道二十余年,也该到了一个了结的时候了!”
李少天伸了一下懒腰,环视了一眼平静的湖面,义正词严地说道。
“王臣?哼,现在大内还有几个忠于李室的臣子?朝堂之上宦官专权,裹胁天子,朝堂之外各节度使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哪里还有什么王臣可言?如果不是官府逼人太甚,使得民不聊生,哀怨载道,水龙帮何至于在汉水之上一呼百应。瑕不掩疵,虽说有难免有几个霄小之,但由我水龙帮治理汉水航道,至少民生安乐,比起贪婪**、无能凶残的官府强上何止千百倍。”
黄老爷子依旧专心钓着双目注视着水面,冷地反驳李少天。
“老爷子说了,但同时也错了。正是由于皇权势弱,群雄并起,各节度使之间相互猜忌、互为制约,因此水龙帮才能异军突起,雄霸汉水。老爷子难道以为仅凭水龙帮一己之力便能改变天下的大势,在这乱世之中开辟出一条世外桃源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老爷子应该比我更懂,水龙帮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内忧外患危机重重,既然迟早都要分崩离析,与其寄人篱下,何不早日择主而逝?”
李少天重新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着小湖远方一处荒凉的山头,山头上孤零零地矗立着一颗光秃秃的老树,树顶的枝条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李少天忽然觉得黄老爷子跟这颗老树何其的相似历过无数岁月的洗礼,但依然顽强地生存着,老而弥坚,挺拔伟岸。
“外桃源?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世外桃源,老朽只不过领着众位兄弟们混口饭吃而已。”
黄老爷子地双目之中然闪过一道精光。随即暗淡了下来。接着冷哼一声。“年轻人。我水龙帮铁板一块来内忧。至于外患那更是可笑。你难道没听过鹤蚌相争。渔翁牟利。那些节度使们虽然强横。但相互间也是相互忌惮。怎可能齐心合力对付我水龙帮?你如此危言耸听。居心何在?”
“我只不过不想看着水龙帮时分崩离析而沦为他人地附庸。白白送命而已。”
李少天耸了耸肩头。笑着说道。“老爷子。您年近七旬果真地如您所说。水龙帮果真是铁板一块地话么水龙帮应该早已经有了新帮主。再不济也应该有个副帮主以备不时之需。兄弟之情。父子之义来您顾忌得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从而形成了如今这尴尬地局面。既然如此。何不改换门庭。让他们报效官府。继而光宗耀祖。福荫护子孙。”
“哈哈……老朽现在身在荆南地地面上。即使要投靠官府。那也是投靠王本仙。赵汉地手伸得也未免太长了点吧?”
黄老爷子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并没有反驳李少天关于水龙帮不合得说法。随即双目寒光一闪。冷冷地瞅着李少天。仿佛看见了天下最可笑得事情一般。
“王本仙虽为一方霸主。但其魄力不足。墨守成规。只知道坐守荆南膏腴之地。毫无进取之心。而在下地岳父则是人中之龙。拥有着凌天之志。胸怀非凡。凤翔如今已经趋于平定。襄荆地北方已然安稳。老爷子难道不觉得将赌注押在在下岳父地身上才能获得更加丰厚地回报?”
李少天闻言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瞅了黄老爷子一眼,他这个时候才第一次目睹了黄老爷子的面容。黄老爷子国字脸,颌下留着长髯,左眼眉角处有一处斜长的刀疤,虽然其须发皆白,脸上满是岁月的风霜留下来的沟壑,但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一眼便能看出是个老练干达之人。
“凤翔?”
黄老爷子持着鱼杆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从李少天的言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赵汉似有吞并荆南之意,不过这看不太可能,不说届时其他节度使的反应,单是王本仙便拥有着不亚于赵汉的力量,一旦打起来,谁胜谁负还是一个未知数。
“老爷子,实话跟您说,襄荆和荆南明年必有一战,此战过后,山南东道必将是在下岳父的囊中之物,届时官府将全力清剿水龙帮。在下向您保证,水龙帮到时候绝对无路可逃,定然会遭受灭顶之灾。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老爷子,您该为水龙帮的将来计算一番了。”
见黄老爷子的双目中流露出狐疑的神色,李少天微微一笑,低声向他透露出了要跟王本仙开战的消息。
李少天并不担心黄老爷子会向王本仙告密,既然连老谋深算、经验老道的黄老爷子都认为襄荆和荆南开战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么便足以说明此事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