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岳不群既然做了五岳剑派的盟主,按理说,应该要和魔教势不两立才对。
仪琳不便说下去,但仪清嘴上又不饶人,任盈盈见自己的夫君脸色非常的难看,忙上前来给他斟着酒。
令狐冲一时间头乱哄哄的,很多事情他都捋不顺,剪不断理还乱,只能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
任盈盈当然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根本原因是,在自己的丈夫令狐冲的心中,他的师父岳不群就是一位正人君子。
又斟满了一杯酒,任盈盈说道:“冲哥,说实话,至于岳不群当上了日月教的教主,这一点,妾身之前是想到了的,但没有想到你师父做了日月教教主之后,第一个对付的门派居然是恒山派,看来,那个岳不群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醉翁之意不在酒!令狐冲并没有听明白,他嗯了一声道:“嗯,盈盈,其实我师父他的秉性是好的,我想,应该因为他是修炼了辟邪剑法的原因吧,是那个邪功害了他。”
人之初性本善,这是指的令狐冲!可笑的是,令狐冲的善良居然是人之初性本恶的岳不群给调教出来的。
岳不群伪装成了一个正人君子,欺骗了太多太多的武林同门,任盈盈横下一条心,今天一定要说服令狐冲,让他看清楚岳不群的真面目。
任盈盈苦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之善恶,苍天有眼可以看得,可是老天爷不会告诉我们世人哪个人是善人,哪个人是恶人的,这个要靠我们自己去分辨,但你我皆是凡人,很容易被假象蒙蔽住自己的双眼的,冲哥,你师父的善恶和修炼辟邪剑法没有多少关系,反过来,正好是那辟邪剑法让他提前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盈盈,可是辟邪剑法会坏人心智的呀?”唉唉唉唉!
叹气完毕,又是一杯闷酒下了肚,令狐冲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尊敬的师父一个伪君子。
狼披上羊皮始终还是狼!
见令狐很难开窍,任盈盈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叹道:“唉,徒弟是一位坦荡的君子,师父却是一位表面上一脸仁义道德的伪君子,那个岳不群要一统江湖,首先就要对我的冲哥下手,冲哥他浑然不觉,再无一点戒心,这很危险的,往下我又该如何说服冲哥呀?”
一边斟酒任盈盈一边想着办法。令狐冲也不是完全没有开窍,他前前后后推想了一番,也感觉自己的师父之前做过的很多事,还真不怎么君子。
还是疑惑正邪合一的事,令狐冲不解问道:“盈盈,你说,我师父他既然做了五岳剑派的盟主,又当上了日月教的教主,这一正一邪,身份也转换太大了吧?五岳盟主是名门正派的代表,日月教主是魔教的代表,自古正邪势不两立,如此说来,如今江湖最大的正教和最大的魔教,岂不就合为一体了吗?”
任盈盈倒是能够理解,她机智说道:“正魔合体其实很容易理解的,人本就有两面性,少林方正大师曾经说过,一念善为佛,一念恶为魔!你师父是佛是魔?想一想前年嵩山五岳大会,你师父是如何赢得那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想必现场六七百号江湖人物,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看得清楚,但盈盈想,冲哥您应该看清楚了吧?”
“这……是,我是看清楚了,唉,我师父他下手……的确有点……有点狠毒了。”
对任盈盈的问话,让令狐冲心下近一步动摇了。
嵩山之巅,两位武林宗师之间的比武,岳不群凭借辟邪剑法赢了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但并不需要在用钢针刺瞎他的双眼,让左冷禅几乎变成了废人。
“啊,钢针,定闲定逸师太!”
令狐冲瞬间联想到了一块去了,禁不住颤颤微声叫出了口。
见令狐冲终于开窍了,任盈盈忙顺话说道:“是,岳不群用一枚钢针刺瞎了左冷禅的双眼,手段太过残忍,这绝不是一君子所为,而且我们俩以前推断,是东方不败暗算了定闲定逸二位师太,也有可能错了。”
“可是我师父他……他……”
令狐冲想了想,再一次摇起摇头来,他疑惑道:“二位师太被人暗算是在少林寺三战之前,但当时我师父的武功还不如我令狐冲呢,三战最后一战他被我打伤,盈盈你是知道的。”
“也许他是假装故意输给你的,是狐狸在演戏给猎人看的。”任盈盈提醒道。
再看看此时对面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仪琳三姐妹,任盈盈心中更是有了答案。
仪琳她们很快就是收去了脸上的恨色,因为任盈盈已经对她们使了个眼神。
一壶酒又见了底,仪琳接过话来,说道:“令狐大哥,前年五岳大会之后,回到恒山后不久,你就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然后和盈盈姐一起封剑归隐退出了江湖,是因为你不愿意恒山派今后听命于五岳派,是也不是?”
“这……这……是!”
令狐冲苦笑应道:“呵呵,仪琳,你是一位出家人,可以不过问世事,你做了恒山掌门之后,恒山派完全可以不把五岳派放在眼里,而我却不行,我令狐冲虽说早已不是华山派的弟子,但岳不群他毕竟是我师父,师父师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总不能明着跟他作对吧?”
“是呀!他若真是一正人君子,我们这些江湖晚辈都会敬他三分,但就怕表面上一脸的仁义道德,私下里有使不完的阴谋诡计的卑鄙小人,这种人最难防范,令狐大哥,盈盈姐的话你可要往心里记呀。”仪琳委婉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