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天忽然从脸上取下那张老妇人的面具扔在地上,阳光之极的一张笑脸在冷冷的月色下已是渐渐变冷,道:“不错!”
智方大师忽然哈哈大笑,却是笑得和哭没有任何分别,两眼渐现愤怒,一字字道:“燕赵三十六骑!你是燕赵的什么人?”
燕云天埋头看向脚尖,良久抬起头,道:“你认识我爷爷?”
智方大师情绪渐归平稳,语气平和道:“燕少侠,你是为了那幅画而来的吧!”
燕云天睁大眼‘厄’了一声,显然不明白智方大师的意思。任飘萍和欧阳小蝶四目一对,任飘萍已是开口道:“大师所言可是那提有‘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分白鹭洲’诗句的画?”
智方大师不禁看了一眼任飘萍,颌,道:“听说你是师叔祖寒萧子的传人?”
任飘萍含笑道:“大师可否先为欧阳姑娘治病,其他的容后再说,只要治好欧阳姑娘,前辈若有所问,晚辈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智方大师身形消瘦,一身僧袍裹身,在夜风微微颤动,清癯而又沧桑的脸庞上一双眼睛随风慢慢起了变化,道:“好,欧阳女施主,请盘膝而坐!”
欧阳小蝶‘嗯’了一声,瞟了一眼任飘萍,依言盘膝而坐于智方大师的面前,任飘萍和燕云天的眼的智方大师很快在欧阳小蝶的头上的十几处重要穴道插满了银针,二人早已看出智方大师不会武功,但见其飞针走穴的熟练程度,显见其医术非常高明,这时智方大师示意燕云天将那九凤百转丹递给他。
月明影黑,时近子时,已是三更,松涛依旧,智方大师给欧阳小蝶服用了那九凤百转丹后还在不断的捻转欧阳小蝶头上的一根根银针,这时不远处传来低沉的呜咽声,尽管声音极小,但是在这寂静的黑夜对像任飘萍和燕云天这样的高手来说已是听得很清楚了。心下好奇,任飘萍轻声道:“云天,你在此守候,我去去就来!”燕云天点头,任飘萍人已是掠起。
循声而去的任飘萍现在就站在适才和欧阳小蝶来时遇到的那片空地,空地上依然是舍得和尚大师的墓,墓碑前却是多了一个和尚,那和尚跪在舍得和尚墓前颇为伤心地哭了一阵子。任飘萍虽然惊讶,但还是一直等那和尚祭奠完毕,和尚起身正要离去时,左手拿着青龙偃月刀的任飘萍右手握成拳状置于唇上轻声地咳嗽了一下,那和尚身形陡然一震,身形转了一圈,颤声道:“谁?……谁……谁……谁在这里?”
从黑暗走出来的一身白衣的任飘萍还是一眼就被和尚认出来,结巴的和尚正是无言,因为无言已经说到:“任施主?!”,只是这次无言显然说话很流利,没有一个字结巴的。
任飘萍点头,已是认出先前在方丈室门口的无言,笑道:“还未请教大师名字。”
无言看起来比任飘萍小上四五岁不止,是以此刻孱孱一笑,道:“任少侠不要取笑小僧,小僧法号无言。”
任飘萍缓缓看向无言,道:“这是舍得大师的墓?”
无言沉重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舍得大师的墓碑,又用手轻轻地拂去墓碑上的尘土,痛声道:“是!”任飘萍不禁问道:“你是舍得大师的什么人?”无言道:“他老人家是小僧的授业恩师,每逢月圆之夜,小僧便会在深夜偷偷跑出来祭奠师傅他老人家。”
任飘萍点头,道:“按理说大师的应当埋葬在少林寺的塔林,为何会葬在这荒郊野外?”
无言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任少侠是师傅生前的忘年好友,小僧自是应该坦诚相告,”沉默片刻,胸膛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定,终于气愤之极,道:“塔林内也有一座师傅的墓!”
任飘萍闻言大惑不解,脱口道:“怎么会这样?”
无言愤愤道:“就是啊,小僧也是想不明白,先前震天帮送来师傅的遗体,熟悉师傅的师叔师兄师弟们都私下认为那并不是师傅的尸体,而方丈当时却一口咬定就是师傅的尸体,随即就在当夜把师傅葬在了塔林。”
任飘萍猛地一转身,背对无言,接口道:“也就是说这个墓里埋的是舍得大师,而塔林埋的是假的舍得大师!”
无言看着任飘萍的背影,道:“正是,”复又低头一叹,道:“只是大家都没有人敢说出来。”任飘萍冥思片刻,道:“那么这个墓是你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