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和夕诀你也见了,师兄不希望你活得像歌儿那般洒脱,但是师兄不想见你或者这么累。”虚谷子接过东阳堇辰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说,“你胸怀大志才智双全,可是你问过自己的心,你想要什么吗?”
提着茶壶的手一愣,东阳堇辰放下茶壶,看向窗外,“师父为何辅我,为何疼我,又为何助我,想必师兄不了解这其中的事。”思绪有些飘然,母后,那个淡然的女子,如雨后初荷一般,那般的恬静,母后的死是他不能承受之重,亦是师父不能承受之重。师父说过,他是看着母后长大的,却也只能看着那个至高位的人将母后斩杀于眼前,却无能无能为力,思绪收回,眸子一片清透。
“师兄,你若想去找离歌他们,师弟就不留了。一路多加小心。”东阳堇辰起身道,看向外面,真快,他们回来了。
走出虚谷子的屋子,院子里已经多了三个人。
话音见东阳堇辰走出来,上前恭敬请安道,“主上。”
东阳堇辰点头,朝水仲天走了去。这是丫头不选择他也要前去寻找的爹爹,上前和水仲天平视,随后道,“她伤的不轻,此刻还未醒,不妨我陪您下一局如何?”
小木转身便去准备棋盘,不多时在桂花树下已然安放好了。
“请!”
水仲天点头,两人对面而坐,风轻轻的吹着,桂花香有些淡淡的甜味,很好闻。
东阳堇辰看了一眼话音,只见话音点头便去了水霖沫住的屋子。
此刻水霖沫还没醒,还在睡觉。
话音看了一眼熟睡的水霖沫,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
屋外,水仲天和东阳堇辰正在对弈,两人嘴角都勾着笑意。
小木和凤无极自然而然的被打发去做饭了,虚谷子此刻在为水霖沫熬药。
“先生近来可好?”东阳堇辰问。
“一切安好,犬子和小女有劳公子相救!”
两人寒暄一番,相视一笑。
“这棋局如何?先生可还满意?”
水仲天看了一眼东阳堇辰,笑着说,“公子下棋的技艺,旁人拍马不及,可是这公子如此对小女,是否是事先便认识小女?”这件事他一直想问,为什么这个人会这般照顾霖沫,要说不是以前就认识的,他都不信。
他不知从何处得知霖沫身上的毒,便亲自来问过他,最后竟然研制出能解那毒的方法,以毒攻毒,再加浣花花蕊借之多余的毒,向来必是花了不少时间。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这般对霖沫,到底是企图什么?
两人依旧谈笑风生的下着棋,话音的声音传来。
“主上、先生,水小姐醒了!”
闻言两人一同停下了手中的棋子,随后东阳堇辰持着棋子的手微微一动,看向水仲天,“先生先去和她说说话,想必她知道你来了,定是很开心。”
水仲天也没多想,跟着话音就进了里间,看着床上靠坐着的水霖沫,眼睛上包着一圈白布,心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眼睛……
抑制住眼里的泪花,走上前。
“谁?”水霖沫问。
水仲天听见这话,泪眼婆娑,那声音有些嘶哑,看着有些咬破的嘴唇,水仲天上前在床榻旁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尽量轻柔的说:“孩子,我是爹爹。”
孩子,我是爹爹!这声音,水霖沫看不见,却急于想要抓住水仲天的手,不停的一阵乱摸索,水仲天赶紧将手递给水霖沫,握着爹爹的手,水霖沫心里暖暖的,终于,终于找到爹爹了。
只要找到爹爹,那身上这些伤都不是什么!
父女俩一时间什么都没说,静静的,水仲天看着霖沫,心里很是难受,这孩子受了多少罪,才变成这个模样?
水儿,你若是看见这些,会责备我没有照顾好霖沫吗?
过了很久,水霖沫确信不是幻觉,不能哭,不能!
“爹爹,女儿想你!”
想你,真的想你!
一句话让水仲天这个堂堂七尺男儿落泪了,水仲天仰起头,不让泪水滑落,拍着水霖沫的手,拍了拍,“乖,爹爹回来了。”
情到浓时,不需要任何的语言修饰了。一句女儿想你,一句爹爹回来了。就好像是爹爹出门,回来时女儿的呢喃。包含的情,浓郁。
东阳堇辰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仰头看着天上的云朵,伸手摸上面上的面具,这副面具是师父当年做的,可以根据他的脸而变化。
听着丫头的话,还好,至少丫头还有爹爹可喊。而他那父皇却是杀母之人却是要杀他之人。
一句爹爹,似乎这时候成了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