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秋蝉从褚老太傅的叹息声,知道帮她是有困难的,微微地低了低头,眸子里都是说不出的无助。
崔秋蝉不知道后面的利益关系,只知道要救父亲,如果这事让褚老太傅为难的话,那她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今日要来的巡抚身上了。
崔秋蝉一个匍匐,又是对着褚老太傅行礼,极其懂事的道:“婵儿知晓了,定不会让外祖惹上麻烦。”
褚老太傅叹着气,感叹着这孩子的懂事乖巧,而自己确实帮不了什么忙:“这事你再等等,马上新上任的巡抚就要到了,等他来了,我们与他商量一下此事,他雄才大略,一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护你爹爹的。”
褚老太傅都这么说,崔秋蝉心下更是明了了,老爹的事,一切还是得看那巡抚。
她依旧恭敬地叩礼道:“多谢外祖指点。”
“蝉丫头,你起来吧。你家的事,到现在看来是复杂,可是万一有转机呢,老身出朝堂已有些年日了,不知道京中的风云变幻,怕给你指错路,只好等巡抚来,他知道一切的事,他来了之后,你就好好跟他说,外祖安排你们两个单独见面,这样在无外人的情况下,你也好把你的诉求说与他听,当着大家的面,他不好说的话,也可以直接说给你听,你意下如何?”
“这样安排甚好,婵儿替威震镖局谢谢外祖了。”崔秋蝉心下大喜,被褚老太傅说的这番话又燃起了新的希望,是啊,军政大员,这里的事都是这二品大员说了算,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和这人见上一面,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会答应,只要能救出她爹,怎样都成!
这人一旦有了希望,就浑身会散发出光芒,让人眼前一亮。
褚老太傅又一次扶起崔秋蝉,看着这孩子从前两年那小小的一只长到现在这般的倾国倾城,饶是在京中见多了各色美女的褚老太傅都不得不承认崔秋蝉才是绝色中的绝色,想必那小子见过之后,更是难舍了吧。
也罢,这也是让两人再次相遇的契机,命运如何摆弄,是人不可为之的,如若两人有缘的话,就是远在天涯海角,那月老的绳都会牵过来。如若还是无缘的话,那就是近在眼前,也视若罔闻。
果然,没多久,德叔又来通报:“老爷,巡抚大人到!”
这下厅里的公子们都站了起来,以褚老太傅为首,都依次跟在他身后出门去迎接了。
崔秋蝉也想着一起去迎接,也跟着起身,就被褚老太傅拦住了,“婵儿,你且在这里待着,等巡抚进府后,我引荐你们两个见面。”
崔秋蝉想了想自己是女子身份,而且还是一个镖局总镖头的女儿,确实是不够去迎接的,反而留在这里是更好些。
于是点点头,收住了脚步:“一切都听外祖安排。”
“好。”褚老太傅才转过身去带着褚家男子出去了。
崔秋蝉看着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背影,心里的鼓也在敲,她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大官身上,这么大的官,她从没有见过,怎么和大官讲话?怎么才能把冤屈说出来?她都得掂量掂量。
一下又紧张的她抓起桌上的茶猛灌了一口,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崔秋蝉伸长脖子看向厅外,希望早点能见到这巡抚,早一点见到,就能早点救老爹。
不久,德叔的背影就出现了,崔秋蝉焦急的心也静了下来,快步走过去。
德叔见崔秋蝉比自己还更快,知道她心急,自己也喘着大气,对着崔秋蝉道:“崔小姐,老爷说,让你先去曈昽院里等着,等下巡抚就会过去。”
“曈昽院?!”这三字让崔秋蝉的心一震,怎么是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不是以前苏子烨的院子吗?她的身子都不由得往后倾。
德叔解释着:“别的院子都被各家公子小姐住了,只有这间还空着,就留着给巡抚大人歇歇脚。我的大小姐啊,您就赶快过去吧。”
崔秋蝉莫名地心紧,提到曈昽院,她就不自觉地想到苏子烨,眼神也飘散地看向远方,空洞的眼神里,想着不知远方的他,这两年过得好不好?
正在迈进褚府大门的巡抚大人,突然一个喷嚏,挠了挠鼻尖,这是有人在想自己么?
崔秋蝉也没在耽搁,就提脚走去曈昽院,连她自己都很诧异,即使两年没往这条路上走,她还依然记得这条路的方向。
跨过月洞门,走过曈昽院的抱厦,再穿过那片竹林,风徐徐地吹来,吹着脸上都冰冰的,崔秋蝉心里的悲凉感又袭来,想起还在狱中的老爹,想起远方的苏子烨,还有不知下落的顾北辙,眼泪又不自觉地往下滴。
崔秋蝉自叹着,年纪越大,感触得越多,就越伤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