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悠然醒来,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是回想起,做了很多梦,每一个梦中都有玉灵烟的身影。
他呆呆凝望着屋顶,感觉到脑子里空白如一张白纸。
心里空空洞洞。
这个世界没有了她,也就没有了往日的快乐和痛苦。有的只是黑暗,无论心里还是眼前,都是黑暗。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也就没有了痛苦。现在的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思想。
他能没有思想吗?
玉灵烟的影子,不断在他眼前闪现,令他的每一根神经都为之触动,一阵阵抽蓄,一阵阵痛楚。他闭上眼睛,想暂时忘记她片刻,躲避一下这难以忍受的痛苦。当合上双眼,眼皮里却是绘着一个调皮的少女,在向他笑靥如花。他全身都为之颤栗,因心痛而发出一声轻轻呻吟。
“你醒了?”
床边传来一声充满喜悦的话语,娇美而动听。他懒得转头去看,因为已经听出来,是苗醉墨。无论这声音多美,在他听来,淡淡的没有一点味道。他只是张开双眼,无神的目光,仍是盯视在空荡荡的屋顶上。
他眼前立时浮现出一张秀美的小脸,眉目如画,正在笑嘻嘻的瞧视着他。苗醉墨似是刚刚醒来,兀自睡眼惺忪,一双秀目却是布满了血丝。她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床上,凝视着下面的王进。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缓缓来到近前停下。
丘问天的声音响起道:“不知他现在是否醒来了。”
忘忧仙子叹道:“唉,难说。已经沉睡了七天,伤势轻重暂且不论,只是他心中伤情太深,他是有意沉睡不醒,留恋梦中。如果他不愿醒来,也不知还会沉睡多长时间。”
丘问天也是一声长叹,道:“这孩子至情至性,太过执着,这是天性使然,无法改变。”
忘忧仙子语声中充满担忧地说道:“他身上中了大魔头的碧落龙头,已经印入五脏六腑。这种奇伤每月会发作一次,共发六次,半年后就会经脉断绝而亡。不但如此,他又被大魔头用锁魂钉废去了全身功力,想以自身内力,试着疗伤都不可得,大魔头也太心狠手辣了。”
丘问天道:“锁魂钉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
忘忧仙子沉默片刻,叹道:“锁魂钉乃是本门废黜弟子武功的一种绝密手法,历代相传,只有掌门才会使用。这种手法,有形无质,再者深深潜入琵琶骨中,纵是师祖复活,也难以破解。”
一时间两人均都默然不语,似是为王进的伤势发愁。
窗外两人对话,王进和苗醉墨均都听得清清楚楚。王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对于自己的伤势好像根本不在乎。他心下有个声音在叫道:“死了最好,这样就可以解脱无穷无尽的痛苦了。”
苗醉墨却是双眉紧蹙,担忧之情,尽现颜色。
王进双眼一闭,又自沉沉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深夜之中,屋中烛光明亮。窗子打开,一轮弯月挂在天边。他也不知又沉睡了多长时间,不过这次身边换了人,却是沈冰清守在床边
他转头呆呆地望着窗外月色,突然开口道:“我睡了几天了?”
沈冰清见他醒来,居然还开口说话,不禁喜道:“你睡了十一天,今日已是正月初七了。”
王进喃喃道:“过年了。”
沈冰清轻轻点头,道:“可惜初一那天你沉睡不醒,错过了烟花美景。”
王进自顾叹道:“过新年了,我却没有新衣服。”
沈冰清从床角提起一件崭新的白袍,道:“这是成大侠和风师叔除夕那天送过来的,一直放在这里,等你醒来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