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爷脸色苍白,脸上的冷汗依然如雨,但他惊慌的眼神,却忽然的镇定了下来,就好像是他终于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卸去了心理的负担,他再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你那么聪明,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一次,兔爷连声音也不颤抖了,他直视着温志伟,脸色苍白如纸。
“你是说……是你?”
温志伟惊讶的张大了嘴,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船舱里的其他人都是惊讶。
因为这个答案,太意外了。
金大美女粉脸严肃,红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不过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就好像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样。
“是。”
兔爷咬着牙,脸色惨白,但却坚定无比的点头:“我就是指使煎饼仔的那个人。”
“叔!”煎饼仔忽然咬牙大哭:“你不要说了,这事和你也没有关系,都是我……”转头看向温志伟,咬牙切齿的骂:“温老四,有种你他么的开枪!我叼你老母,我就是想要杀你,你这个人渣叉烧包……”
“不,我必须说,我不能让你来承担这个责任。”
兔爷咬着牙,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他声音颤抖的说:“你还年轻,人生还很长,我不能为了自己而毁了你呀,那样我还算是一个人吗?”
“叔……”煎饼仔大哭。
“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兔爷也大哭。
两人痛哭的时候,温志伟站在旁边,咬着牙,用他仇恨凶狠的目光瞪着兔爷。
照理说,当真相大白,当知道兔爷就是幕后的指使者之后,作为受害人的他,应该愤怒的拔出枪来,将兔爷打倒在地,狠狠的出一下心里的恶气,这样才符合他一贯以来的嚣张暴虐的脾气。
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凶狠的瞪着兔爷,咬着牙,眼皮子不住的跳动。
兔爷的表情却很镇定,虽然眼睛里有泪,但却没有一点的害怕。
“兔子,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事真是你做的吗?”
一片寂静中,那个干瘦老头忍不住的问,他和兔爷算是老兄弟,以他对兔爷的了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兔爷居然会有雇凶杀人的胆子?所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相信。
“是的,是我做的。”
兔爷咬着牙,声音清楚的说:“我和温老四有恩怨,我一定要杀他,但我不是他的对手,手底下也没有可靠能干的兄弟,所以只能去请杀手。”说着,目光看向金大美女,一脸悲惨:“二先生,我知道我犯了帮规,我愿意受到最严厉之处分!但在处分之前,我有话要说。”
金大美女看着兔爷,目光里有忧伤,她淡淡的点头:“你说。”
“大家都听说过东郭先生和蛇的故事吧?”
兔爷点头感谢一下,目光徐徐的扫过船舱里面的每个人。
除了温志伟。
显然,他对温志伟看也不想再多看一眼。
温志伟咬牙切齿,脸色铁青,他好像知道兔爷要说什么,也知道兔爷为什么要雇凶杀他。
“当年,东郭先生把那条冻僵的毒蛇放在怀里,用他的体温温暖了毒蛇,救了毒蛇的命,但没有想到的,毒蛇苏醒之后,第一个攻击的,就是东郭先生。”
到了这时,兔爷的声音,连颤抖都不颤抖了,脸色虽然很是苍白,但眼神坚毅,显然,他已经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而我就是那个东郭先生。”
兔爷咬着牙,继续说:“二十年前,我在西区的街头救了一个小混混,当时如果不是我,他就让人乱刀砍死了,二十年过去了,现在这个小混混已经是咱们
福清帮的堂主,无论身份和地位,都在我之上,但在他成为堂主,还没有成名之前,我一直都是竭尽全力的帮助他,如果没有我,他说不定成不了我们福清帮的堂主呢……”
船舱里静静的,每个人都知道兔爷说的是谁。
温志伟脸色铁青。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成了名,成为堂主之后,这个小混混对我的态度,一天一天的改变,从过去的尊敬变成现在的不屑和嘲讽,对我呼来唤去,当下人一样的使用,即使当着很多兄弟,也一点面子不给我。”兔爷脸色惨白的说:“但这也没有什么,谁让我老了、没用了呢?我再混几年,赚点钱退休就可以了,我可以忍的。”
“但让我不能忍的是……”说到这里,兔爷的声音,忽然激动的颤抖了起来,而且还握起了拳头:“他,他竟然给,给我戴了绿帽子,而且不止一次,甚至是当着我的面,我,我忍无可忍啊……”说到最后,兔爷已经泪如雨下。
船舱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变了脸色。
兔爷说的,是每个人男人都不能忍受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