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骆姗这一生中过得最难熬却又最顺理成章的八个小时了。
闭上眼睛的时候结束了诊疗在韩斌送她回家的路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滕锦浩已经坐在她的身旁了。
阳光真好,暖洋洋的从落地窗一路延伸到大床上,明媚夺目的淡金色勾勒出滕锦浩那张极其俊美的侧颜剪影。
骆姗的手被那个男人紧紧攥在了大掌中,看到她睁开眼睛,锦爷脸上那抹焦躁才算是纾解。捏着骆姗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涤荡着劫后余生那般的庆幸和惶恐,老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在滕锦浩接到滕井尧电话的时候,大概是十几个小时以前,国内时间,晚八点左右,美国洛杉矶时间不到凌晨五点。
在国外有这么一个说法,凌晨中打过来的电话都是报丧。虽然那都是老外的习惯,可偏偏滕锦浩在接到滕井尧电话的时候预感是那么的不好,因为五年前骆姗出事的那天,他也是身在美国,也是滕井尧在凌晨左右打了这样一个电话给他。
骆姗出事了,受了枪伤,在做手术……
他只能从滕井尧大段大段的言语中辨明这么三个关键词。
他压根没有时间去听滕井尧复杂的赘述,便立刻让助理帮他安排回国的相关事宜,有立刻起飞的飞机就马上准备机票,没有立刻起飞的飞机就通知机组和地勤准备他的私人飞机。
惊慌失措,这已经不是滕锦浩第一次因为骆姗而惊慌失措了。飞机上的那段时间,是滕锦浩最煎熬的,煎熬到即使文件捧在他的眼前,那一个个英文字母以及那一个个他本该熟悉的中文方块字都像是蚂蚁似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