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出了客栈,便向县里南边走去,那里是居民区,正是李家村搬过来住的地方。
许浩在这里打听了一圈,傍敲侧击的询问一些有关李大嫂的事。他们都说李大嫂为人和善,自从她丈夫死后,就与女儿相依为命。大伙也都想帮她,让她搬到县里,只是她不肯接受,非要留在村里,顺便照顾那些老人。
对于李大嫂的死,大家都很悲伤。而有关于郭护卫的,他于一年前已经病死了。
“当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郭护卫是病死的,这事应该做不得假!”许浩边走边想,“宋县长肯定不敢杀郭护卫,那么他八成就是因为当时没有救李大嫂她们,内疚而死的!”
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可能会因为过失杀人而内疚很久,但不至死;而身为一名士兵,郭护卫没有舍身救人,肯定会悲愤而死。
许浩调查了许久,他大概猜测到了事情的经过,与那幻境确实相差不多。
许浩来到郭护卫的家门前,大老远的,就看见关了门。他便寻了偏僻的地方,翻身进入到里面。
屋里看不见人,许浩只听着有敲木鱼的声音。他寻声而去,但见一三十来岁的妇女正在念佛。
“娘,我饿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腚银子。
“宇儿乖,娘带你去吃饭!”那妇人听着儿子的声音,急忙停下手,出了房门,牵着儿子,并从他手中拿走银子,“宇儿这东西硬的很,你咬不动的,它不是玩具,你下次不要再拿着玩了!”
“好,宇儿听娘的。”小男孩格外乖巧。
“十两银子!”许浩瞅着那银子,有些吃惊:单凭郭护卫那点俸银,他家怎么看也不想能随便拿出这么多银子,给孩子把玩。这倒想是那宋县长抚慰郭护卫的账银。
许浩跟着这娘俩到了客厅,那妇人在路过自己的厢房,便随手将银子丢在房中,显然有些摈弃。
客厅中只有一个嬷嬷伺候着,桌上的菜色很是清淡;唯有小男孩边上有一盘猪肉。三人同桌吃饭,没有什么主仆之分。
“这郭娘子看着是一个清贫、友善之人,许是也对自己丈夫的所作所为有些懊恼吧!”许浩暗道,“有钱都不用,明显是极度的厌恶!”
“是该去会会宋县长了!”
许浩翻墙而出,沿着街道,向元县正北走去。
这里房屋宽阔,占地较广,比南边那些屋舍可气派多了,明显住的都是些元县的有钱人。
在一栋占地约有二十丈长的房屋面前,许浩停下了脚步。这便是宋县长的居住地,独栋石房,元县里最大的房子。
房舍外除了两名县衙的侍卫以外,还有两名身着蓝衣的护卫,明显是宋县长雇佣来的。他们闲来无事,都在哪里说话。
“这宋胖子还真是怕死,搞这么多护卫保护他。在元县之内,平日里,又有谁敢找他一个县长的麻烦呢!”许浩看着四名护卫虽未凝气;但比起寻常百姓来,那可强太多了,却拦不住他。
许浩纵身一跃,沿着屋脊,悄无声息的在屋上行走着。
他穿过第一间正厅房,看见了两名护卫,并未看到宋县长。再到第二间书房,那里已然熄灯了。一直到第三间家眷房,许浩还是没找到宋县长。他刚怀疑宋县长是否已经睡了,或者不在家中时,却听到一妇人叫住孩子,让他不要去书房打扰他爹,说他爹已经在那里休息了。
许浩这才折还回书房的屋顶,依旧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他连忙翻身下来,轻轻打开窗门,进到了书房里。
借着微弱的月光,许浩看着房中整齐的书架,都没见有人;但是偶尔夹杂着似有似无的浅笑声传出。
许浩觅着声音,发现书房里,有一暗门。
他催动灵气,轻轻打开那门,里面烛光闪动,映照着那宋县长正把玩着一锭金子。
许浩的动作轻微,宋县长压根就没注意到有人在窥探他。
“于洋那个混蛋,以为不让我去野餐,就可以打击到我了,谁稀罕吃他那点破野猪肉!”宋县长放下金子,又拿起一串珍珠,笑道,“岂不知我在家,数自己的金钱才更有趣啊!”
“我的,都是我的!”宋县长摸着珍珠,爱不释手。他越摸越来劲,双手抓着两把金银首饰就往自己怀里撒。
“这头死肥猪竟然搜刮了如此多的民脂民膏!”许浩瞅着宋县长身前的小桌子上全是金银财宝,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得祸害多少名无辜的百姓,才能换来他现在的财富啊!”
许浩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套夜行衣,套在身上,并遮住了脸。
“倒是没想到成爷现在起到了大作用啊!”
这夜行衣是凌成给许浩玩的。因为下山半年了,凌成可没少干偷吃的事。
原本许浩只是想来探一探宋胖子的底,并未想着立马杀了他,现在机会难得,许浩就打算动手。他将自己的飞剑收到储物戒指中,换了一把软剑。
灵气开门,许浩飞身而入;宋胖子还未及反应,一把利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暗门也被许浩快速关上了。
“好汉,饶命!”宋县长倒是想喊“救命”,但那剑立马紧了一紧,他赶紧求饶道,“好汉莫要伤我,我是元县的县长,您杀了我,没有好处的;反而会很麻烦!您无非是求财,这里的珠宝,我都可以送给您,我保证绝口不言此事!”
宋县长的心里在滴血;但小命要紧。钱没了,他还可以想办法再挣,无非也就是几年的事情。
“珠宝么,我自然是要的!”许浩故意将声音压沉了一分,“只是我很好奇,县长大人的这些珠宝都是从哪里弄来的?你最好别撒谎,若让我发现你有半句虚言,我就立马结果了你!”
“这,这……”宋县长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这其中一部分为元县的税收;一部分是郡城补贴村落破坏的银两跟村民搬到县里缴纳的铜钱。”
“原来如此!”许浩忍而不发,“宋县长的本事如此大,在元县就没人管得你么?即便元县管不了,那郡城总该有人敢管吧!”
“那丁县丞当然想管制我,可惜我是他的上司,他还没那个本事扳倒我!”宋县长饶有深意说道,“在郡城,我自然也是有靠山的,所以便更没有人敢动我!”
“威胁我?不知道宋县长的这位靠山是谁啊?”许浩浅笑道,“若是这人的分量够重的话,我自是不会为难你!”
许浩的语气和色了不少,手上的剑也了松一分;他是想诱导宋县长说出背后之人。
宋县长的脸色顿时铁青,明显有些害怕。他缓缓才回过神,“好说,好说。好汉只要不为难我,我自是守口如瓶;我背后的人更加不会找你的麻烦的!”
“麻烦?我不喜欢麻烦!”许浩动动剑,就要割伤宋县长,奈何他铁了心不肯供出背后之人。
“好汉,莫要冲动!”宋县长颤声道,“和气生财,财宝你都拿走嘛。”
“宋县长竟然不怕死!”许浩还是没有下狠手。问不出所以然来,他转而道,“不知道宋县长还记得李家村的李大嫂的不?”
“李大嫂?是她!”宋县长努力回忆着,猛然道,“好汉,她的死可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她是被那猪妖杀死的!”
“猪妖食人;而你却见死不救!”许浩气道。
“好汉,这事我爱莫能助啊!”宋县长辩解道,“当日情况危急,我若让护卫去救她,我可就没命了啊!她一介草民,怎有我县长的命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