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这晋阳城外为何会有流民?李儇闻言,剑眉一皱,随即目光习惯性的看向袁袭和陈象两个谋士身上,看看他们二人是否了解这流民的情况?
袁袭和陈象也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向李儇微微摇头,表明意思。
李儇也是知其无果,没有追问,而是对玄策军小校沉声命令道:“前面带路。”
“遵旨!”
玄策军小校不敢直视李儇冷冽的目光,将战马调转方向,一双脚一夹马腹,往前面缓缓而去。
“诸位爱卿,随朕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陛下!”
郭轩众心腹文武,对李儇拱手一拜,大声应了之后,随即跟在李儇后面。
待快到前军之时。
李儇举目望去,可以依稀见到前方有无数的百姓密密麻麻的站在那里,将宽敞的官道堵住,而官道两旁,是一个树林,树下亦是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百姓。
这些百姓之中,有男女老少,每人都是蓬头垢面,身穿一件单薄且有破烂的棉衣,在这冰天冻地的深秋之中,根本无法抵御严寒,布满污垢的脸上全部冻的面色通红,干燥发白的嘴唇和身体一样,跟着一起瑟瑟发抖。
他们每人的眼神,各色各样,有对眼下境地充满了无助,也有死亡的惊恐,更多的是毫无生气,似乎早就看透生气一般。
目光呆滞,恍如木人,两手低垂,双脚有气无力,一步一步的抬脚缓慢走着。
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活人的该有的气色。
这些流民,数量太多,大概有五六千人左右。
走在官道最前面的几百名流民,当他们见到李儇的唐军威武雄壮,队伍连绵不绝,纷纷吓的躲在官道两侧,深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直视唐军队伍。
李儇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左右环视之后,目光落在一个年纪较为年轻的百姓身上,用横刀指着他,道:“你!抬起头来。”
那个年轻人闻言,身子颤抖了一下,连忙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孔,眼中尽是惶恐不安,语气颤声道:“将军...不要杀我...”
“什么将军!?”曹翔一声暴喝:“瞎了你的狗眼,此乃讨伐沙陀叛军的当今天子,我们的大唐皇帝。”
什么!?那个年轻人刚刚被曹翔一声暴喝吓了一跳,听到曹翔口中眼前这白马黄金盔甲的少年,就是当今天子,顿时吓的脸色煞白一片,身子更是颤抖不停,惊恐万状道:“草民不知陛下,请陛下...恕罪。”
李儇对于曹翔火爆的性子很是不喜,朝曹翔冷冷的看了一眼,“曹翔,不知者无罪,无需如此动怒。”
“是,陛下。”曹翔见到李儇脸色难看,吓的心中一跳,将脸凑到一边,不再多言。
李儇见曹翔听话,满意一笑,又转头对年轻人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百姓?”
“回陛下,草民乃是岚州城的百姓。”
“岚州?”李儇皱眉,问道:“为何会流露到太原府?”
“陛下,岚州城自被沙陀叛军攻破后,我们这些百姓自知沙陀人残暴不仁,弑杀成性,难免会遭屠戮,为了逃避屠城,故在岚州被攻破前便出城躲避,听说太原晋阳城乃是大唐北都所在,必有重兵把守,所以我们都往晋阳城来了。”年轻人一脸惶恐之色,颤音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进城?”李儇眉头越来越紧,问道。
“晋阳太守以流民太多,且怕有沙陀奸细为由,不让我们进城,如今天寒地冻的,我们又该往哪里去?这不是要将我们弃置不顾,不管我们死活吗?而且我们由于出城逃难太急,都是轻装简从,没有带足够的衣物和食物,到了晋阳城已经食物也吃光了,眼下我们只能在这里,靠吃野草野菜勉强填饱肚子。”年轻人深感悲痛欲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