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摇了摇头。</p>
“不是交代，是偿命。”</p>
周禛喝了口水，轻轻点了点头。</p>
“会的。”</p>
顿了顿，他又说道：“昨天你走的太着急了，问心寺……你还得去一趟。”</p>
顾渊疑惑地看着他。</p>
“献祭妖魂。”周禛解释道。</p>
秦孝的确是死在那些圣主教廷的人手中，而且死的毫无反手之力，可事实上，秦孝已经是个魂妖了，死后也会留下妖魂。</p>
他之所以死的悄然无息，只是因为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年迈的他早就不复当年，更没有什么战斗力，就连体内的妖力都无法得到流畅运转。</p>
可如果妖魂不处理的话，终究是个难题。</p>
顾渊点了点头，心情再次变得沉重起来。</p>
魏玄衣陪同顾渊，一同前往坐禅山。</p>
走进问心寺，在忘怀的带领下，又见到了秦孝的尸体，将妖魂献祭后，顾渊看着那具尸体，沉默不语。</p>
“秦孝的尸体……接下来怎么处理？”顾渊突然问道。</p>
“我们问心寺会将他火化，安葬在后山，顾檀越不用担心。”忘怀说道。</p>
顾渊转过脸，看了忘怀一眼。</p>
“谢谢。”</p>
忘怀摇了摇头，他看着秦孝的尸体，轻声说道：“顾渊，你知道，我这几天在想些什么吗？”</p>
顾渊看着他，有些不解。“我在想，如果那天，我亲自送他下山，那他就不会死了。”忘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他的死，我是有责任的。”</p>
“带我去他死的地方看看吧。”顾渊开口道。</p>
“嗯。”</p>
和忘怀一同，走在山道上，然后偏移山道,来到了秦孝丧命的地方，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p>
这里距离山道已经不算近了，顾渊闭着眼睛，仿佛就能想到画面——秦孝察觉到圣主教廷的人，为了避免麻烦，主动绕开，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没有善罢甘休,竟然还追了上来。</p>
他还能想到，秦孝死的那一刻,那双混浊的眼睛一定写满了迷茫。</p>
秦孝肯定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速来安分守己，却还是落得这样的结局，他只是想要为自己的孙儿求个平安，却惨死坐禅山上，他已经努力躲开那些人，那些人却依然不放过他。</p>
他想不明白，顾渊也想不明白。</p>
“圣主教廷的人说,是秦孝主动发起攻击，真是有意思……秦孝一个年迈的老妖，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怎么能攻击他们呢？</p>
之前，我还没有证据，但是现在，这里就是证据，秦孝对他们动手，他们一群人一路逃跑，跑到这里吗？甚至,他们连分散逃走都不懂吗？嘿……忘怀，你说那些洋鬼子，是不是有些不要脸啊？”</p>
忘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是不要脸的。”</p>
虽然出家人不能骂脏话，但是……他说的只是一件事实，并不算骂人。</p>
回到山道上，顾渊接到周禛的电话。</p>
京城来的人,已经到了。</p>
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挂了电话，和忘怀告别。</p>
这走出几步，却又被忘怀叫住。</p>
“顾檀越！”</p>
顾渊转过身，望着他。</p>
忘怀沉默了几秒，朗声说道：“等出了结果，记得告诉我。”</p>
顾渊愣了一下，点了点头。</p>
“好。”</p>
忘怀望着他和魏玄衣离开的背影，又扭过脸,朝着树林深处看去，眼神黯淡许多。</p>
“罪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