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祁和王汉章抱着两碗水,默默地坐在角落头,冷冷清清的,这世间热闹仿佛都跟他们没关系了。老祁不由苦笑,这画风确实显得有点惨澹。
直到大队支书过来,才得知王汉章也来了,然后又得知了老祁的身份,这才让老祁和王汉章重新感受到了人间温暖。只是村里人还是懒得鸟他们,对于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领导哪有大夫重要!
已经到饭点,高源承诺他们等吃完饭,再给他们看病,那些没治好的病,让他们等下再过来找他看。
晚上大食堂吃饭,食堂大师傅为了招待他们,抠抠索索做了几个纯的玉米面窝头。打菜的大姐拿上来的时候,直接摆在了高源一个人面前,这搞的老祁和王汉章都懵逼了,他们是拿还是不拿啊?
“干什么,干什么!”大队支书又骂上大姐了。
高源也有些无奈,赶紧跟几个人分窝头:“现在正是闹饥荒的时候,弄这几个窝头也不容易,两位领导多理解。”
老祁轻叹一声:“人家是专门留给你吃的。”
王汉章也看高源。
这下大队支书又尴尬了。
高源哭笑不得,只能说:“那我们就跟大家吃一样的,领导说了要跟群众打成一片,这些窝头留给生病的老人和妇女吃吧。”
大队支书想劝。
高源压了压手,赶紧拦住了他。
饭后,高源在大会堂给大家看病,普遍性问题,都是营养不良引发的各种疾病。高源也很头疼,只能嘱咐卫生员要注意这个问题,同时让他抽出时间来。到时候让沉丛云进霍乡一趟,再给他们培训一下外治医术。
是夜,老祁无眠。虽然已经很累了,可他却没有半点睡意。老祁躺在硬板上,抬头看着,心中有无限的感慨。
次日,他们去了公社。而高源就在门口搭了张桌子,给大家治病。前段时间为了治白喉,高源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霍乡人都在关注高源什么时候过来。
所以高源过来的消息传得很快,附近几个生产队的病人都过来了。远一点的,中午也都到了。全公社的卫生员也都集中到这里,就等着高源带着他们实操。
看到这场面,老祁更沉默了。
王汉章却对老祁道:“这就是高源。”
老祁点点头。
王汉章说:“那我带您附近看看?”
“好。”老祁同意了。
两人去旁边的村子看了看卫生情况,别看霍乡在这么穷乡僻壤,但人家卫生工作做的竟然比外面的公社还要出色,更干净,更整洁,粪便管理更加到位,水源保护也更加严格。
每个地头都有饮水棚,是队里的卫生员负责的,每天烧完水挑到地里,他们整个霍乡,已经有两年多没喝过生水了。
老祁感慨道:“我也走过不少乡下公社,像霍乡这样做的如此好的,真的很少见。”
王汉章说:“霍乡人是吃够了生病没大夫的苦,所以比起外面的公社,霍乡这两年是近乎苛刻地开展卫生运动,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果。这两年来,霍乡传染病的发生的概率和数量,比外面的都还要少很多。”
“而且霍乡这些生产队的卫生员,都不再半医半农了,他们全成了专职的卫生员,除了给村民治病,就是专门负责卫生工作。”
老祁点了点头,再看一眼眼前干净整洁的局面,而后又回头往高源的方向看去,他说:“突然有些话想跟高源聊一聊。”
王汉章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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