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楚应竹在,这一顿团圆饭吃的并不沉闷,席间楚应竹时不时问楚暮远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楚暮远一度哑口不知道怎么回答,乔从安也不阻止,到了最后就是楚应竹忙不迭填饱肚子,之前别人吃的时候,他都忙着问呢。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等到快结束的时候,乔从安一句话把他们都给劝回去了,楚亦瑶回到了怡风院,大嫂意思她清楚,怕自己和二哥又再起争执,不如过些天说平静一些,可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屏风外的宝笙听到她这的动静,试探了喊了她一声,楚亦瑶从床上坐起来,“陪我去外面走走。”
宝笙起来拉开帷帐给她披了外套,楚亦瑶走到了院子里,站了一会,朝着花园里走去。
夜风凉丝丝的吹着,四周安静的很,楚亦瑶走近花园里,远处月光映衬的池塘里泛着一抹微光,还站着一个人影。
“你留在这。”看清楚了是谁,楚亦瑶让宝笙留在原地,自己走了过去,楚暮远站在假山旁,转头看向这边。
两个人站在那也不说话,抬头看着天空,月静人安。
半响,楚暮远开口,“我错过了很多事。”
楚亦瑶低头看脚下的石子路,语气很平静,“也不算很多。”
又是长长的静谧,楚暮远侧头看了她一眼,从他离开到他回来,一年多的时间,亦瑶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真的错过了太多的东西,院子里新添的丫鬟他不认识,侄子口中大叔大叔叫个不停的人他也不认识。
“亦瑶,二哥错了。”长长的叹息声中,楚亦瑶听出了楚暮远的悔恨,她微抬起脚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那石头滚了几圈落进了草丛,“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避不可及要谈论到鸳鸯这个人,这是横在兄妹两之间的一根刺,一直地互相伤害着,楚亦瑶抬起头看着他,“二哥是真的放下了么。”
“如果没有错的话,她应该在殷家,离开金陵后我就没有她的消息了。”楚暮远五月离开金陵,那小破屋她怎么会呆的下去,肯定会去找殷长夜才对。
“放下了。”楚暮远又说道,从拿起包裹离开他就放下了,拔掉了毒瘤是痛,但痛一时总好过让它在心里滋长痛一世。
“既然放下了,那二哥也该成家立业,毕竟二哥的年纪也不小了。”楚亦瑶直直的看着他,语气不容置否。
楚暮远嘴角扬起一抹苦涩,伸手摸了下她的头,有些无奈,“亦瑶,你就这么不相信二哥?”
“就像这石头,踢远了,它自己是不会回来的,你要想它回来,你就要自己去捡。”楚亦瑶轻踢了脚下的石头,看着它滚远,她对楚暮远的信任被他一次一次的给推远出去了,若想要她再像过去那样信任他,他就要自己去将它们一一捡回来。
“好,那就成家立业。”良久,楚亦瑶的耳边响起了楚暮远的声音,“对不起,让你为我操心了这么久,二哥不懂事,今后就换二哥来照顾你们。”
楚亦瑶说不出那是怎么样一种感觉,有些释然,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整整积压了三年,担心了三年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从此以后鸳鸯这个人就真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二哥的生命中了,她不用担心曹晋荣的威胁,不用担心二哥知道这些事,前世那样的结果,这辈子终于不会再发生了。
“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明天我会去商行,你多睡会。”楚暮远见她发愣,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回去睡觉…
这一夜她睡的格外的安稳,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窗外的天大亮,一问时辰竟然已经巳时了,楚亦瑶赶紧叫宝笙,衣服穿到一半才想起昨晚楚暮远说过的话,抬起头不确定的看宝笙,“二少爷是不是回来了?”
“二少爷去商行里,这会应该还没回来。”宝笙走过来替她扣好了衣服,“小姐,您要去商行?”
“不去了。”楚亦瑶怕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吃过了早饭,楚亦瑶忽然发觉没事情做了,这一年来她都是一早起来吃过饭去商行里,在那呆到快吃午饭了回家,下午的时候要么去铺子里转转,要么看看账本,如今忽然空下的这些时间,楚亦瑶竟不知道要做什么。
“小姐,不如去淮先生那坐坐,小少爷最近一直在和淮先生学打拳呢。”孔雀进来见她无聊,把切好的水果端到桌子上建议道。
“准备些吃的一并带过去。”楚亦瑶点点头,让孔雀拿着食盒跟自己去了淮山的院子。
楚应竹刚刚打过了一套拳,正坐在院子里休息,一看楚亦瑶进来,又说要打给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