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不想去想覃纭修和子衿熟到什么程度,不想去想唐三小姐是如何知道这消息的,不想去想魏二太太回去是不是会一通大闹,不想去想她走之后公主府会不会流言乱飞,她就是觉得心里头什么念头都有,又什么念头都没有,像是人声鼎沸车马如流的街头一般乱糟糟的。
趴着趴着她就累了,眯着眼睛。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子衿姑娘时对方举手投足的风情万种,想起她给皇甫新龠写信时,用了大大的篇幅和华丽的词藻,去形容名动艳京的美人,想起她兴致勃勃要去参加美人的邀约,后来不敢去躲在一边时,却遇到了同样窝在那里的覃纭修。
兜兜转转,直到肩膀上被拍醒,她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怎么趴这了?小心风吹得着凉了。”是覃纭修。跟往常一样,体贴,关怀。
“不要你管。”薛茗予胸腔里的怒气叫嚣着,一出嘴却是女儿家的小别扭一样。
“怎么了这是?”覃纭修愣住了,他老远就看到薛茗予趴这儿,急匆匆过来看看,怎么这么大气性。
“你走!不想看到你!”薛茗予背对着他脑袋又转向另外一边。
覃纭修讪讪的“嗯”了一声,手足无措,薛茗予这样张牙舞爪的样子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她说不想看见他,虽然心里有点不自在,覃纭修还是下意识的轻轻往门外走去。他也不知道怎样让她不生气,那就按她说的好了。
薛茗予听到脚步声往楼下去,心里一酸,委屈得不行!蠢死了,叫他走他还真走了!可是她又无法开口去留他。薛茗予抬手抹抹眼角,瞥到窗棂边晒着的半干的新鞋子,正是她给覃纭修做的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