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心中杀意沸腾,只是强制按捺。只因为这十骥马匹后面都绑着数个人头,其中一个张训认识,正是早上刚刚辞别的老者。
张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早上还见过的慈祥老者,此时只剩一个面目狰狞的头颅。张训只希望是自己认错了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飞驰而来的十人。
这十人也看到了前方的张训。这个少年年纪不大,但手握横刀,凝视着自己等人,眼中还有淡淡的杀意,让这十个老江湖心中戒备。慢慢减速,最后停在张训不远处。
打头的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决定先试探一下张训,于是扬声问道:“前方的少侠,拦着我等几人,所谓何来?”
张训寒声问道:“你们可是从石村而来。”
十人互相看了一下,心中暗道,这是要报仇呀,不能善了了。
看着互打眼色的十人,张训心中有数,慢慢的拔出横刀,开口说道:“我只问你们一句话,为何屠戮石村百姓。”
络腮胡子手握钢刀说道:“嘿嘿,原来是给石村报仇的。小子,我可告诉你,石村勾结马匪,罪不可恕。我等可是郡尉府亲兵,你想要杀官造反吗?”
这句话对张训还是有威慑力的,毕竟他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平头百姓,从来没想过自己要造反。但要说石村的人勾结马匪,他是万万不信的。
那么和蔼慈祥的老者,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怎么会做这种事。
看到张训沉默下来,络腮胡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不想招惹张训这个他看不透的少年。
于是说道:“还算识相,快快让开,本官不追究你阻拦本官公干的罪过。”
张训沉默一会,最终要是摇摇头,说道:“我终究是难以视若无睹。如果你们可以如此草菅人命,那么这个反我就造了。”
话毕,张训快步向前,刀光挥洒,将面前三人都笼罩进来。
“不好,快散开。”
络腮胡子大叫一声,一拍马身,借着力道向后飞去。但另外两个人就没这般身手了,被张训连人带马斩于刀下。
这些大头兵自称是郡府亲兵,但凡是有本事的,哪个不自视甚高,怎么肯做这种无耻的事情。他们中间也就络腮胡子开了十几个窍穴,算是有些身手。
其他的都是仗着自己打熬多年的身子,凭着一把子蛮力在百姓中耀武扬威。遇到江湖高手,都是送菜的货色。
张训几刀就送这些败类去了幽冥,开始猛攻络腮胡子。他知道一旦动手就不能留下活口,为了老者报仇,他下手格外狠厉。
刀刀直奔要害,不是从下阴处撩出,就是直奔眉心,杀得络腮胡子冷汗连连。终于一个防不住,被张训一刀捅进了心窝。
用络腮胡子的衣服将刀身的血迹擦干,张训默然的环顾四周。他知道,今天一战,无论朝廷能不能查出来是他干的,他都已经算是和朝廷决裂,一旦暴露就要遭到朝廷追杀。
想到自己北上京城寻找高人的事情已经凉了大半,一时之间竟有几分迷茫。
但张训不后悔,今天这个刀不拔,他内心难安。张训将马背上的首级都取了下来,在路旁的树林里掩埋起来,但没有竖碑,他不想让朝廷的人再将其挖出来,搅扰亡人。
然后翻身上马,换了个方向,疾驰而去,只是这次并不是往京城方向,而是朝着旁边的凤尾郡行去。
麟尾郡山脉众多,但毗邻的凤尾郡却是土地平坦,是个产粮大郡。和麟尾范家一样,雀尾汪家把持此郡已久,势力庞大。
张训并没打算在凤尾郡城灭掉汪家附庸家族满门,来换取杨恨的感应筑基法门。找死也不是这个找法。
张训只是一时不知该去哪,除了麟尾郡和京城,他也只听过凤尾郡了,反正去哪对他来说都一样。
张训日夜兼程朝着两郡边界处进发,路过城池也不进去,只在周边村落补充粮食,丝毫不敢耽误,但还是在落凤山入口被人堵住。
张训看着眼前之人,心里泛起了一丝无奈。落凤山是两郡界山,一整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是天然的藏身之所,只要让张训跑到里面,就再难被人抓住。但现在说这些也迟了,过不了眼前这关,自己休矣。
但张训知道,自己万万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因为此人他认识,正是当初送他马匹的密山县六扇门检校吴生。
吴生看着眼前充满戒备的少年,心中感叹,当初自己看好的少年,居然袭杀官兵。吴生心里百般滋味,脸上却冰冷一片。
“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张训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当初看你舍命除魔,本以为你是一个侠士,没想到也是个胆大包天之辈,居然敢杀官造反。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了你。”
“他们该死。”
“纵然他们杀良冒功,那也有朝廷法度,岂能让你私自击杀。”
“你既然知道他们滥杀无辜,那也应该查过,他们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吗?”
吴生气势一滞,他们自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据他查到的线索,近几年至少做了五次。张训看吴生不说话,也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说道。
“他们可有受到什么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