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
这是地处临安府的一处绝美之地,素有烟雨入江南,山水如墨染之美称。
今天的西湖也格外的美,因为早上的一场雨,使得湖面云蒸雾绕,宛若仙境。
这种景色可不多见,尤其是在夏季时节。
这也使得今日游人比往常多了数倍,沿岸游人如织,湖中小舟错致。
陈澈跟着陈显,就在一艘稍大的楼船之上,望见如此美景,感慨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古人诚不欺我啊!”
虽说是平行世界,但称呼却没变。
陈显道:“那些散修还说巴蜀乃天府之国了,我们却无从得见。”
散修可不是平民中出来的修士,而是权势子弟拜入道脉,学成出山游历天下之人的称呼。
当然,拜山是要天材地宝进献的。一方给钱,一方传艺,出师之后就可钱货两清,无需承担道脉之责。
这个方法既为道脉提供的资源,也无需权贵为其效死,也不知在何时兴起。
在前朝的时候,钱塘陈氏就是如此起的家。
也因为如此,在没点权势的情况下,平民百姓想得天材地宝去拜山?
可拉倒吧!
像钱塘县,这些东西都是陈氏的囊中之物。平头老百姓没丁点希望,只能为家族服务,为皇朝服务。
陈澈看着岸边游人,里面也没几个平民,就算无修行天赋的,也是家族子弟。
直到一群人将他们推开,凸自岸边,陈澈知道,刘氏的人来了。
“呔,陈澈小儿,你刘爷爷我听说你练功出了岔子,修为尽丧。
怎么,还有胆来赴约?”
虽然他叫做刘彬,但陈澈没看出任何的彬彬有礼,一块头很大的糙汉子而已。
陈显拍了拍弟弟,上前一步,凭栏道:“刘兄与我弟都是大族子弟,怎能如此粗鄙。这让人看了去,还以为是刘氏下梁已歪了!”
“哼,逞口舌之利,到底战是不战,小爷我可没功夫陪你们在这胡耍!”
刘彬性格如此,配上他这大块头,说不出的无理。
就连身边家仆管事,都小声劝诫道:“公子注意些言行,今日来游西湖的,都是些家族子弟,别被他们看轻了。”
还不待他说完,刘彬就一巴掌一脚过去,拳打脚踹,还念念有词道:“小爷我需要在意他们的目光?
我刘氏雄霸萧山多年,需要看人眼色?
你这家奴,丧我门风,该死!”
说该死就该死,养神境的刘彬下手就没个轻重。更何况这些管事只为家族管理俗事,能得传功法的少之又少,这个就是这一类管事。
别看他们在平民百姓面前威势无双,真正到了这,却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
“家族子弟已经如此肆无忌惮了?”
湖中,一楼船之上,有衣着整洁的中年男子不忍的喃喃了句。
“府令居于京城帝君脚下,也难怪不知,其实各地早已被家族掌控。
我等势单力薄,要不是临安府这三家速来有些摩擦,怕是连府城都早已暗中易主了。”
“那我被贬来此,还是一件好事喏?”
“府令说笑了,谁人不知您最得陛下青睐。如若不是京城那几家从中作梗,何来府令现在的明降暗升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不言而喻。
府令名为李变,洪景二年与当时还是皇子的怀文帝相识。二人相交莫逆,但李变却不知怀文帝司马鸣的身份。
二人也只作平民之交,抱叹平民之苦,世家门阀之害。
然而世事无常,洪景帝短命,司马鸣登基,改元怀文,召李变入禁军修炼,以为臂膀。
再然后?
再然后就是洛阳那些大家族的打压,连临朝三年的怀文帝都无可奈何。只能下放李变,来到了这繁华江南,做一临安府令。
别看就一府令,但权力可大了去了。
全权临安文事,只是基本。最主要的是,还可以调用临安府兵,抓妖平乱先斩后奏,比府尹权力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而今日,就是其上任的日子。
这不,刚好遇见临安府难得一见的雾西湖,也就没急着去府衙。叫了条船,赏着美景,然后就见到了此事。
“你说,这临安门阀之害,该如何解决?”
被问之人也是平民,名陆准。虽无法修行,但文事了得。李变听其才名,又是平民出身,这才引为幕僚,以备咨询。
陆准摸了摸胡子,皱眉道:“临安府下辖的三个县,早已是三家禁脔。府令现在能动用的,也只有仅存的五百府兵了,这连一家之族兵都比不上。
想来,怕是连府衙里的那些人也无法再用。
如此看来,府令破局之法有上中下三策,不知府令想听哪一策?”
这种情况,肯定是虚心求教,请先生教我。
但雷厉风行的李变,却不惯着他,“速速说来!”
讨了个没趣,陆准无奈道:“那我就先从下策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