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关于苏格拉底方法。我们刚刚说啊,苏格拉底这个人他不像书斋里的学者,也不像我们大学里的教授,他就是不断和人讨论问题,来阐述他的思想。”
今天又是鲜正信在首尔大代课的一天,由于天气渐渐回暖,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放在讲台旁边的椅背上,一件款式很老的衬衫刚好符合现在的气质,双手撑住讲台,看着下面的大一新生们。
“他从不说我认为这个事情怎么样,他总是说,你认为这个事情怎么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苏格拉底没有主动的建树什么,他总是让别人被动的‘溯行’。”
鲜正信转过身,在黑板上用英文写下表达‘溯回’含义的词,然后用韩文稍微解释了一下,他本人是真的认为,韩文这东西对学术的研究是真没什么用处,不如直接用英文。
等他写完板书,又转回身体,面向学生们,然后就看见了坐在第一排还打瞌睡的金泰熙同学。
自从上次在地铁偶遇迟到的金泰熙之后,原先总是坐在最后几排的金泰熙,现在上课的时候也习惯坐在第一排了。但是这两周,这个学生却很反常,上课要么盯着他看、要么走神、要么打瞌睡。
鲜正信面无表情,随手把写完板书的粉笔头往金泰熙桌子上一掷,很显然这个举措把正在打瞌睡的金泰熙惊醒了。
看着被惊醒的金泰熙先是慌乱失措,然后偷偷的瞄了他两眼,紧接着假装低头看书,鲜正信有点乐了,关键问题是他这门选修压根没课本啊,都是他自己打印的纸质资料,很多东西都不全,要自己补充记录。
“金泰熙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苏格拉底的哲学方法。”
鲜正信面无表情。
“啊,这个,对不起,老师。”
金泰熙起身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但是这个问题却没有回答上来,她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嘴里面只能道歉。
“去后面站会吧,不为难你吧。”
鲜正信客客气气的说到。
“哦。”
金泰熙拿起讲义资料,又拿了一只笔,低着头往教室后面走了。
“我这门课虽然是水课,平时也没布置作业,对你们也没什么要求,也就看看你们上课记的笔记,只要你记了,不管记了多少,我都当你好好听了我这门课,但是你们上课起码的态度要有吧。”
鲜正信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没有感情的说着没有感情的话:
“ok,让我们接着来说,苏格拉底的这种‘溯行’……”
听到这话的金泰熙,很快的打起精神来,把刚刚打瞌睡有点散了的头发重新扎好,虽然站着也要认真听课。
…………
“叮叮叮,叮叮叮。”
下课铃响了,鲜正信抬头看了眼教室里面的钟,心里面抱怨,他的课时太少了,按照现在的节奏,这学期结束都讲不到什么东西,于是等下课铃声结束之后,他说:
“这节课就上到这,下节课我们加快进度,鼎盛时期希腊哲学剩下的两位哲学家,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一起讲,回去有时间把讲义看看,下课。”
“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
虽然首尔大学没有规定说,这种课前问好、课后告别的行为一定要做,但这是鲜正信自己的习惯,也是汉阳大学的习惯,偷偷塞点私活。
简短的告别之后,教室外面逐渐热闹起来,又逐渐没了声音,因为鲜正信的课是这天的最后一节课,所有学生们都会离开教学楼,而一般有晚课的专业,都不在这栋教学楼。
鲜正信把黑板擦了,接着收拾好讲义,放进皮包中,拿起外套准备穿上,却听到女生的声音:
“鲜正信老师。”
听到声音,他这才发现,原来金泰熙还没有离开。
“怎么了,金泰熙同学?哦还有下课之后可以不用叫我老师的,之前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嘛,我也没比你们大很多,叫学长就行。”
鲜正信这会和颜悦色的,心情不错,毕竟下班了不是吗,心情都不错呀。
“那鲜正信学长,我……”
金泰熙脸上写着犹豫,说话也含糊不清的,刚好鲜正信的外套也穿好了,于是他就建议道:
“不如这样,有什么问题我们边走边说?”
金泰熙点了点头。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