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人往回走了。小江妈也从东边过来了,肩上扛着锄头,迎着夕阳。人们走在田间的小路,他们的腿有些疲惫,脸上却洋溢着喜悦。
回村,太阳偏西,坡子有阴,其他地方一片光。晓宇挑树下的地方走。小宝看树枝有虫,在枝头,树叶被吃了。大虫子,那么长,吓人。过两天就长翅膀,变蝴蝶了。蝴蝶怎么会是它变的?矮的树,弯了腰,扣倒沟旁,这一片过去,晓宇跑进下一大树下。
走上东大道,晓宇说:“你自己走吧。”看小宝回家。
晚霞红了半边天,云像在滚沸中凝固了,又缓缓释放。小峰一行人从西边来,人映得暗。他们是从厂里穿过来,近多了,厂里从西到东的大道一条直线,不拐弯,不用绕远。平时走不了,今天是他爸带他们走的,跟把大门的人说了情。
小峰的手在奶牛队院里被火药枪崩坏了。一帮人拥着,上医院包扎。大夫和老司两口子商量半天,打了麻药,做了处置。老司婆子没和老司说自己帮前院的小宝“看病”的事,但隐隐想这事不吉利。
小峰手缠着绷带,胳膊跨着绷带,还开玩笑呢:“要演电影不用化妆了。”
“演鬼子。”小五笑。
小峰尴尬地笑,纠正说:“演伤病员!”他们走到泥坑跟前儿看,干土层已经破坏了,可能被谁踩上了,往里面扔进了石头。
正是下班时,大人们从厂大门缕缕行行走出,沿着大道,分作几个支流,又像藤蔓长出叶子似的进一个个院儿。在家门口,大人们遇见就站下说些话。
“咋的啦?”“玩枪崩着了。”“没事吧?”“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