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低落时,有了无数的禁忌。杨英年不能听说“离开”,“躺下”,“有病”。家里人说错话,来人说不好,他就不高兴,发激歪。杨爸问:“有药吗?”“药有,”杨妈说,“药拿来一堆,没有好使的。”殊不知,你给的,是不是他想要的。
杨英年饭也不吃。
杨英年他爸在老中青三结合时恢复了官职,不再是原来没人搭理的人。他曾头上被戴过高帽儿,脖子挂过洋铁桶,儿子还和他划清界限了呢。经过运动后,他的脸变得宽厚,眼皮和下颌都垂着,说话也不直接说了,不提过去的事。他既然是有身份的人,就不能直接过问具体的人和事,说老婆子:“你去问问玉茹,他们之间是不闹矛盾了。”
妈心疼,劝儿子吃饭。杨英年说不吃。“哪不舒服啊?”“浑身没劲儿。”“也不发烧哇。”“哎呀,你别问了。”
玉茹的弟弟小顺来,悄悄跟姐夫耳语。
“在哪?”“在西南边,我领你去,包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