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几乎让人血液冻结的风暴,众人强渡过一个山坡,这寒石和坚硬的冰路会让任何北境线以南的人类绝望,但北方人不会屈服。
“冰路的终点不远了。等到集市里,咱们就会有温暖的火塘,还有美味的肉油球。”小山一般的臂环勇士向队伍里的年轻人们,描述着一出烤火的场景。
迪米尔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的目光很快就越过雪坡,望向那冰路尽头的东西。
那是一座被厚重冰雪积压的黢黑古老山体,沉默地伫立在上坡与下坡的位置当中,与天际的视野尽头串连成宽厚的线,就犹如是一面冷原上的垣壁,抹在冰路上,隔绝开冷原南方的小部分苔地雪路,及更北面的无序荒原。
但在山体的入口处明显有人为雕凿的痕迹,一些山岩被打通,凿出火炬的架台。虽然其上蒙尘风华,并未有半点火光在燃烧,那也至少曾经有人守望。
“古代的隘口么...”
迪米尔似乎心有所知,英灵的部分破碎记忆告诉他,这可能是某种北境古老国度的遗留工事,他们将人和人区分开来,以各自的毡屋地作为部落的根源血脉,一旦蛮王号角吹响,便从各家的集散地出征,奔赴号令。
“但如今即便是大部落,也难以对我们小氏族形成实质的统治...”迪米尔想到,这可能是和气候的变化有关,又或者是某种巨大的宿命遗物被篡夺,群猴散去王庭崩殂,总之垣墙许久没有人闯过了,这个是不争的既定事实。
他们怀着些许好奇和疲惫,在天色变暗之前赶到了关隘的外头,站在这黑山之下才可知道这种庞然大物是多么的值得敬畏,宏大的山墙比任何东方瓦良格人的木头城寨都更为厚实,更别提西南诸国的村墙了。
“或许只有大贵族的石墙可以与之媲美。”年轻的维京人头领带人踏入这山哨的楼体,它嵌入在关隘的中间,有着巨大古老的石门作为出入口。
节约火把的情况下,维京人借着仅剩的光亮,一人又一人并排奋力地推着,终于打开了这古远哨楼的大门,他们进入其中,扑面而来的腐死气息象征着不详的预感,在风雪相交之下许久才散去一点。
队伍中有人已经抽出武器,迪米尔则点燃了火石,这时候确实没有必要做多余的节省了,他依仗火焰的光亮看到了哨楼的内部结构,这更像是一处贯通的石穴,另一边的尽头尽数没入漆黑的未知屏障,石板道路两侧的岩壁上有密密麻麻的长壁龛,这些雕琢出来的壁洞内有些存放着古代战士的干瘪遗骸,有些则空荡荡被蛛网蒙蔽。
众人每走往深处一步,就有怪异的尖锐风声从背后回荡开来。
“看样子,古老者们开始复苏了...”队友里有年长之人怀揣利斧,眼中透露出好战的光芒,是的,不少人渴望与逝去的英雄战士进行搏杀,这样带来的胜利足以证明荣耀,他们或许能够得来铁臂环的嘉奖。
“我们开始备战,总有复生的尸鬼。”迪米尔眼前便有一沉默的人影在黑暗中站立起来,它动作佝偻但不失去全部的灵敏,蓝色的尸火在干燥的腐肉眼眶里跳动,从壁上的黑洞里扒拉而出,身披腐烂破损的锁子甲,持有大斧。
迪米尔手上的维京剑不会给它得逞的机会,剑刃的金属刀光在那尸鬼手上的大斧与自己的盾牌敲击碰撞起来之前,就狠狠地劈斩掉其首级,破坏其弱点,让滚落的古代人头颅向不知何处的黑暗里去逃窜。
盾女们和战士们结成盾墙,缓慢稳健地推进起来,山哨墓道中有任何落单的尸鬼都被一一解决,不是斩去脑袋就是削掉臂膀,死得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