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姜内心悲怆,她问:“你呢?心里难道不会难过,不会害怕?”
卿然一愣,终于笑道:“怕?我当然怕,但是怕又有什么用,比起死,比起消失在你们身边,我更怕自己活着,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手上沾了那么多血,我也并非真的铁血,每到了晚上便害怕睡觉,害怕他们來找我,害怕他们不是來取我的命,而是从精神上压垮我,可是我是卿然。”
卿将军脸上终于有了泪水,她闭眼坚定道:“我是姜国的将军卿然,是姜国上下都知道的铁血将军卿然,而不是一个女子,不是一个害怕就需要男人依靠的女子。”
我闻言心底也竟如此的难过,这个人,沒有觉的自己的爱有错,内心坚强隐忍。
宁姜第一次看见她落泪,她为她难过,起身隔着嫁衣第一次拥抱了她,宁姜闭了闭眼,泪水从眼角落下,花了妆容。
宁姜内心明白,今日过后这个偏执的姑娘,以后便不会在她身边了。
卿然看着抱着自己的人,手颤抖的伸了伸,想放上去,但终究放弃收回垂在身侧,道:“公主,我知你想什么,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让我的满手血腥成了一场笑话。”
“我一定活的比你久,比你想的更快乐。”
这句承若宁姜做到了,但是又何其悲哀。
我出门來,苏止看我脸上的泪水,叹气擦了擦,道:“我答应你,不会杀卿然,我把她带给你二皇叔,他会净化卿然身上的魔性和手上的杀虐。”
我闻言,高兴不已,但是却忘了卿然再也不愿这样畸形惶恐的活下來。
这日,兆泽寺上的大雪下到山下來了,整座寺庙和城镇都在大雪的世界里,究竟苍凉了谁的心?
午时,正值两对新人拜礼之时,虽然小宁公子穿着喜袍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懂的识大体,我和苏止躲在宾客里,看见卿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的眼神突然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我一愣以为他发现我了,但见他又随意转了回去。
正要拜堂,一声怒意的声音从大厅外传來,坐在主位上的姜国皇帝愣了愣。
“慢着。”
待走近姜国皇帝才认清,是自己的兄弟,他不解问:“宁王爷这是做什么?”
宁尚快步走进來跪下,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神色悲愤道:“皇上,前些日子边疆传來消息,卿然将军竟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至几十万士兵的性命不顾,被周国歼灭。臣弟刚开始是不信卿将军能做出这种事,但是传上來的折子全是抗议卿将军的,臣弟后來查了许久,竟发现此事真的如此,而今日卿将军与我儿大婚,臣弟实在不愿要这样的毒妇入我宁王府的大门。”
全场震惊,后宫妃子,朝廷上下。都在这吃酒宴的人。
皇帝震惊,不是愣了,他挥袖子摔掉桌边的茶杯,厉声问:“卿然是否真的如此?”
他心中有了断论,自然知道宁尚不会无中生有,陷害她,但是姜国皇帝还是多此一问。
卿然从容跪下,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既然要谋反,便要将这个恶人做足,此事压在她心底太久了。
“臣有罪。”
姜国皇帝气急,这三个字便是招认了,他唤人拿下卿然,而整个会场的士兵都沒有动,毕竟卿然手中的军权不是他皇上的。
是的,她有罪,那又如何?她从容看了看坐在一旁一脸担心的九皇子,这个小时候给过她温暖的人。
宁黎摇头,让她不要做傻事,卿然不理挥了挥手掌,围绕在这全场的士兵拿下了姜国朝廷所有的人。
包括皇帝。
如果远在京都已经退休放权给自己一对儿女的卿家家主知道,卿然做了这样的事,恐怕要气的吐血。
我和苏止也将就的配合被拿下,我想阻止这场事故,但是我发现我不能,如果阻止了,卿然就给不了九皇子她想给他的。
皇帝恐惧,卿然从手下接过剑,什么也沒有说,将剑放在姜国皇帝的脖子上,割破了一点流着血。
姜国皇帝终于明白,面上有些惊恐,卿然是真的想让他死,:“卿家叛逆,你会让卿家都会背上叛逆的罪名,姜国百姓都会唾弃你的行为,卿然你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将几十万姜国百姓活生生的送上了死地。”他看着她淡然的申请,终于害怕了,跌跪在地上,有些无助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臣子。
卿然冷着脸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主使,和卿家有什么关系?自我被你封了大将军之职,便脱离卿家另建府邸。”
这话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并不是眼前的皇帝,卿然懒的废话,一剑下去,一命呜呼,卿然一直都狠。
众人震惊,这么干净利落?
江山易主?
卿然看了看宁尚,看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有些恍惚,他看着他们这群人长大,而他性子正直无私,所以才由他开端。
小宁公子看见卿然一直盯着自己的父王,便挡在自己父王身前,卿然嗤笑一声,沒出息的小宁公子就这样被嫌弃了。
卿然看了看害怕的众人,心想他们在朝廷勾心斗角,还不如她手握兵权來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