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母亲可有考虑过仲弟的亲事?”时筠继续问道。如今她们与时家断了关系,时仲的婚事便只能由她们娘几个自己做主了。“这个我自是想过,只是母亲一介妇人,识不得什么好人家!”刘氏说来惭愧,儿女的亲事,她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大女儿是被老太太顶替时英选秀的。二女儿是自己相中的。她这个母亲是一点作用没有。而她们这种孤儿寡母的妇人,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际。认识的夫人名门小姐少之又少。若是说街市上一些贩夫走卒家的姑娘,刘氏倒是识得上一些,只是这些人实在是与时仲不般配。倒不是说刘氏瞧不上这些人家,而是若真给时仲娶了这样门第家的姑娘,与时仲来说,未必是好事。再说了时筠是郡王府侧福晋,若娘家弟媳是个卖猪肉的,这说出去不是叫京城里的这些福晋夫人们笑话吗?“倒是时家······”刘氏张了张嘴,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时家?”时筠挑眉,她们与时家如今也甚少来往。难道老太太又带人去欺负刘氏了。只是为什么时筠没收到消息呢。“嗯!”“老太太派人来说,说仲儿是时家唯一的男丁,这娶妻之事,自有时家做主。”刘氏沉默了会儿,这才说到。“放屁!”时筠直接就爆粗口了,碧玺她们都习以为常了,时筠怀孕期间,脾气暴躁,时不时的爆两句粗口,九爷都不说什么,身为奴才的碧玺她们更不会说什么。可刘氏规矩惯了,这听得时筠爆粗口,可是吓了一大跳。“你这孩子,生气归生气,怎得说这种粗俗无礼的话呢?”“女儿都是给他们客气了。”时筠气的直翻白眼,见过不要脸的,真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母亲别理会她们,弟弟的婚事母亲做主便是了,咱们与那时家没什么关系。”若说是时威有合适的人选,那还说得过去,毕竟时威与时仲的血脉割不掉。可是有时家老太太什么分呢。“听你这么说,我也安心了。”刘氏点点头,她深知老太太的性子,若是将时仲的婚事给了老太太做主,怕是那家闺女有钱,便娶哪家闺女。绝不会为时仲往后的前程,以及时筠,时箬在婆家的处境所着想。“如今你叫我过来,可是有钟意的姑娘?”刘氏也深知自己女儿的性子,若是没点儿什么的话,也不可能这么急匆匆的叫她过来。“那女儿便不瞒着母亲了。”闻言,时筠收起了怒气,露出了一丝浅笑。“前些日子,府上的侧福晋郭络罗氏与女儿提起一人。”“谁?”刘氏忙问道。郭络罗氏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妇人,叫她亲自来说的女子定然也不是普通人。刘氏就算在怎么深明大义好说话,但骨子里还是有些身为母亲的势利的,那就是希望自家儿子能娶到名门之后。“从二品的内阁学士同达之女庆雯格格!”时筠笑着说到。“你说是谁?”刘氏怀疑自己听错了,忙又问了一遍,只是不等时筠解释呢,便自己接着说到。“可是那娇蛮任性,丑若无盐的庆雯格格?”刘氏说完便一个劲的摇头。“那不成,不成,母亲虽然希望仲儿的妻子出身名门,但不想给仲儿娶个悍妇,往后的日子仲儿根本就没法子过。”刘氏不像时筠,整日只能行走在这王府后院,所以她听到关于庆雯格格的事情太多了。但无一都是坏话。所以在刘氏得意识里,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这庆雯格格。就算万琉哈氏权大势大,身份尊贵,刘氏也不稀罕。“母亲且听我把话说完!”瞧着刘氏急于拒绝的模样,时筠无奈的一笑。怪不得庆雯格格都十八九岁了,还未能出嫁,原来外面都是这么说的。“昨日侧福晋来与我说了这庆雯格格的事情,说着庆雯格格是小的时候······”时筠将昨日与郭络罗氏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刘氏知道。“就是这样,那庆雯格格对弟弟心生仰慕,县主这才托侧福晋来与我说的。”“真是如此?”刘氏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外面传的那么真实。“嗯!”时筠无奈的点点头。这一下子刘氏就沉默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若是母亲不放心,改日,我便下帖子约那庆雯格格进府上一续,母亲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顺便画上一幅画,给弟弟瞧瞧,看看他的意愿。”时筠倒是很好奇这么庆雯格格。眼光竟如此好,一眼就看上了她弟弟。也不嫌弃她们孤儿寡母的,所以时筠还是蛮愿意见上一见的。若是在康熙爷未驾崩之前,那时仲的婚事根本不用愁,上门巴结的络绎不绝。毕竟九爷有望登帝,若是与时家结亲,往后的荣华富贵那还用说。但却是四爷登基了,九爷的地位一落千丈,郡王府门前冷落,更别说时仲呢,更是无人理会。“这个主意甚好!”刘氏闻言,忙不迭得到点点头。“那母亲回去与弟弟先说说,看看弟弟的意思。”既然是给时仲娶媳妇,自然要看时仲的意见了。“那是自然。”刘氏继续点头。“哦,还有。”时筠接着说到。“这件事母亲先不要张扬出去。”时筠可不放心时家那一家子,指不定知道庆雯格格看上了时仲,时家人八抬大轿的将时仲给送去同达府上。还别说,以时筠对时老太太以及樊氏的了解,保准会做出这种事来。“你是担心老太太······”刘氏也不算笨,时筠一点她就通。“那是应该瞒着点。”一想到老太太会怎么做,刘氏吓的一个激灵,忙应承下来。之后,母女两个说了不少话。午膳的时候,刘氏走了,时筠本要留下刘氏用午膳的,可刘氏说什么也不留下来。无奈,时筠也便随她去了。刘氏走后,时筠便与碧玺商量着什么时候请庆雯格格进府来合适。“再过几日便是端午了,不如端午前一天,主子请县主与格格前来做客。”碧玺想了想,把近些日子都算了一遍,也就五月初四最合适了。“那也行!”时筠咬着下嘴唇想了想,觉得这个日子也挺合适的,便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