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我看这葫芦有年头了,比之前地摊上那个是好是赖”
李墩儿只能看出东西够老,可别的却不知道,只能小声问了林辰东一句。
林辰东没说话,他一直在注视着青年手里的葫芦,不过却轻轻点了点头,那意思很明显这葫芦非常不错。
“那咱拦一道”李墩儿压低声音,低到只有林辰东能听到的程度。
而“拦一道”的意思很简单,意识是直接出高价,将东西从老店主里抢过来,可林辰东觉得这并不是明智之举。
“不成,一来不规矩,二来卖家肯定会坐地涨价,先看看再说。”
“老板,帮忙看看这葫芦。”青年毫不在意的将那葫芦送到了老店主跟前,那意思是你拿过去看看能值多少钱。
老店主当然不会去接,而是指了指柜台。
“什么意思”青年有些不太高兴,那意思是你干嘛还让我放在柜台上,多此一举。
“行规。”老店主笑道。
“费劲。”青年不耐烦的说了一句,随后将葫芦放在了柜台上。
老店主见青年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窃喜,不说东西怎么样,就这人一看就是个“棒槌”。
老店主接过葫芦,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稍显喜容。
林辰东一看,觉得事情不妙,不过古玩行的行规有讲究,买卖双方看货,别人只能靠边看着,除非两人没谈拢,别人才能上去洽谈。
老店主还在看葫芦,这说明他对葫芦不算太精通,而随着刚刚出现的喜色,眉头突然紧锁在一起,好似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而就在此时葫芦里面传来了一阵鸣叫声。
“幽~~呼噜呼噜呼噜”
声音很轻,就算不懂虫的人都觉得这葫芦发声不算太好。
闻听这声音,老店主摇了摇头,随后左手抓着象牙口,扭开了框子。
这样一来,油壶鲁的鸣声却是大了很多,随即老店主再次摇了摇头,“东西倒是像个老的,可你也能听出来,发音不好,我不敢收。”
“这东西是我太爷爷留下的,怎么可能不是好东西,你说吧,到底能给多少钱”
青年不光是个棒槌,看来还是个急脾气,眼看老店主不说价钱,索性自己主动问他。
老店主有些为难,再他看来这葫芦的确应该是个老葫芦,可东西既不是三河刘又不是官模子,他思前想后最终开口道:“两千。”
“两千,你丫开玩笑呢,听我们家老爷子说,这是我太爷爷花一百多个大洋买的。”
“拿过来我在看看。”
老店主说完,再次拿起葫芦端详起来,只是他还是纳闷,看着这么好的一只葫芦,为什么发声这么差劲。
如果是名家的葫芦,鸣虫在里面肯定好听,可
“这样吧,五千块,你留下,多了我无能为力。”老店主虽然看不透彻,可还是想买下来,毕竟古玩这东西你一放手就可能被被人买走。
当然再看不准的情况下,出少钱是个选择,多了肯定不能收。
“我去,少了三万我不卖。”青年虽然是个棒槌,可来的时候想来已经有了底线,少了三万块不出手。
“那就算了,您还是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三万块大大超出了老店主的心里承受能力,他当然不会冒此风险。
古玩行有句话,叫“看假容易,看真难”,也就是说东西假的一眼就分辨出来,可是要定论为真的,那就必须要符合所有“真”的依据。
很显然,就从发音上,这只葫芦就不符合一只精品葫芦应该有的发音效果。
青年见老店主如此神态,心里多少也有些失望,不过一万块他显然不想出手,换句话说三万块是他的心里价位。
“不识货,我去别的地方看看。”拿起葫芦,青年转身准备离开。
“这位大哥,能不能让我看看。”林辰东刚刚看两人谈价的时候,他还有些紧张,凭怕买卖成交,现在青年要走,他果断开口了。
“林辰东。”
李墩儿和林辰东的想法不同,刚开始听林辰东说是好东西的时候,心里还想要拦一道,可刚刚听老店主的说的头头是道,也觉得这葫芦有问题。
林辰东只是扭脸朝着李墩儿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再次看向了青年。
“看看就看看。”青年倒是表现的无所谓,抬手将葫芦递给了林辰东。
林辰东也没顾及什么规矩,反正他已经确定这青年不是碰瓷的,再说葫芦就算掉在地上,轻易也坏不了。
抬手接过葫芦,林辰东端详了几眼,边开口道:“两万块行不行”
“不行,少了三万不卖。”
“两万五。”
“不行,说好的三万块。”
“两万八。”
“少废话,少了三万块不卖。”
“好,三万块,这葫芦我要了。”林辰东刚刚的讨价还价不过是确认三万块这个价格,他早就准备出手接下这个葫芦。
可是如果你直接说三万块要了,那这愣头青反悔要高价怎么办
所以,林辰东的讨价还价不过是在反复确认三万块这个价格,确认了三次他想反悔也找不的借口了。
这就是古玩行讨价还价的技巧,也是林辰东以前在各大古玩市场中卖葫芦、鸣虫的时候学到的,当然也是他第一次使用。
不过林辰东的行为却让李墩儿和老店主极为不解,而后者甚至露出一脸的嘲笑。
“小伙子,你不是犯傻吧”老店主边摇头边笑着说道,话里话外是对林辰东的行为表示遗憾。
林辰东淡然一笑:“我觉得东西不错。”
“东子,刚刚你不是没听到,油葫芦在葫芦里面发声有问题,名家的东西怎么可能发音不好”
李墩儿开口了,这明摆着是当,干嘛非上人家老店主刚刚才看过,而且还指出了问题所在。
“墩子,信我一次。”
林辰东收起一脸的笑容,扭脸将坚定的目光看向了李墩儿。
“好吧,算我上辈子欠你的。”李墩儿看着林辰东那坚定如铁的目光,最终叹了口气。
“兄弟,你说的三万块,这葫芦我卖了。”青年显然是最开心的一个,而且有急不可耐的样子,凭怕林辰东反悔。
“好,就这价格。”林辰东道。
“看看看看,还是有行家吧。”青年看着老店主笑道。
“东子,这钱我帮你出,不过咱可说好了,等看出葫芦出了问题,你小子别抱着我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