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两位殿下,我可以肯定地说现在全世界八成的乡村和这一样,还有两成像饱经战火的日本地区和eu地区要比这还要糟。现在只剩两个选择,要么我们挽救这副暮色,要么我们拱手让它继续破败下去,只要能抽取税金就行,把这些农民骨头里最后一滴油水给榨干,任所有人凄惨死去,再等着他们投向摩德瑞那边!”此刻刘宣的语气,就和酷暑般,让天子额头上汗水涔涔,身为政治人物他很清楚这对于联邦和她自己意味着什么。
见天子脸色很难看,一旁的邵婷娟连忙给刘宣递眼色,示意他谨言慎行。
但刘宣丝毫不顾忌,而是继续说下去,“整个联邦的皇都,有二百万到四百万的人口,官员、工匠、市民都需要粮食配给,可是联邦并不是产粮大国,那么粮食从哪里来?只能从这些牲口般悲惨的农民身上撕扯下来,当他们再也剪不出一点税金,就夺走他们的衣服,咬下他们的血肉骨渣,田地税、牛轭税、连保税、炉火税、六弗税、习惯税、附加税、遗产税......是的,也许税金的设置都是合情合理的,但对于这些生活在封闭落后的农村中的人,任何高尚的目标和伟大的计划都是虚无缥缈的,无论是销鲁鲁的计划还是超合众国的计划。
见天子和神月耶都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刘宣继续说道:
“其实我对帝国和超合众国都不感兴趣,我只希望能遇上一位明主结束这荒唐的一切,我曾经以为修奈泽尔是,可惜我看错了人,后来我找到了鲁鲁修,可惜他逝去了……于是彻底绝望的底层人只能把他们的希望寄托给各种寺院的麻醉上,乞求着能将最后一点微薄收入捐给寺产,来赎自己的罪,他们有什么罪?无非就是降生在如此的时代和家庭当中。”
幼小的天子被震住了,她扶着额头,依偎在肩辇上,刘宣的言语对她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曾经在朱禁城皇宫时,她无数次希望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想到第一次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此后在沿途当中,天子不再说笑,而是隔着纱帘,看着绵延而过的山岭沉默着,显然刚才刘宣的话语,让小小年纪的她(此刻天子和夏洛特周静怡一样都是17岁)第一次感到了天子身份的沉重和“权力”与“义务”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