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公道:“苗督军也憎恨他,虽然刚刚往来,却已经不止一次或明或暗要我下手。”
大汉拿出一个小布袋,撑开口,给旁边的同伴一示意,让人一个一个捏上,往里头放,放到最后一个,笑道:“杨老爷抬举啦。一时半会,还真没什么大买卖。冲着对兄弟的情谊,冲着我们家二爷,我来个绑票怎么样?把他给绑了,听说他有田也有钱,敲诈完,咱再撕票怎么样?”
杨令公露出赞许的模样。
大汉笑道:“当然。假如敲出田契,还请老爷帮助出手。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打听,杨凌刚在道上的名头不小,吃田还得靠杨老爷呀。”
一行人在杨令公心腹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离开,片刻功夫,窗帘后响起掌声。
杨令公笑道:“王军门。出来吧。”
一名军将从帘后走了出来,站在杨令公面前。
杨令公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军将就已经先笑了,他轻声说:“一出手五十两黄金的定金,杨公大手笔呀。回去一定与我家将军明言。令公子的保荐名额,包在我家将军身上。我一定会这么说,杨老爷与他李虎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肯出这么高的价格,还不是为了想和将军搞好关系?”
杨令公起身说:“是呀。苗将军的事,就是我的事,区区几十两黄金,我还不放在眼里。”
他把那军将送走,回身坐下冷笑,旁边转出他的长子,父子相视而笑。
他那长子笑道:“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三旋风是我们家出资建起来的。黄金还是我们的,将来从李虎和杨凌刚那儿扒拉出来的东西,再出手给他苗保田。这李虎,咱们父子本来就是处之而后快。都骑在我们头上了,尤其是乌县令那边,隐隐把他当成外援,不动一下,这易县,还会是咱们杨家说了算?”
杨令公一脸阴沉,残忍地说:“老大。你追上老胡。告诉他,不可掉以轻心,那李虎的本事,竞比的时候我们见到过,绑票在其次,人……必须给我灭了。”
他的长子匆匆离去,房子一时暗了下来。
在房子里来回走动一二,他喃喃地说:“这易县,姓杨,竟然冒出个姓李的,怎么都觉得别扭。”
杨令公在布置安排。
杨家村这儿,却毫不知情。
杨燕燕她娘,还以为李多财拉来些东夏人一起与李虎去郡里,那是郡里的官员看的,是为了给侄子撑场面,还在反复叮嘱李虎:“到那些官人面前,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拿不准的不要轻易说话……收住孩子气,更不能跟人家犟。你啥我都放心,就是犟脾气,跟你哥一样,可不许。”
带着这样的叮嘱,她和燕燕一起把李虎送出村。
人走远了,杨燕燕她娘见李多财还在望来望去,就说:“你呀。就是惯孩子。鲜衣怒马的并不好。这一次是为了见官爷。以后呀,可不能让他这样。你出了多少钱让这些骑马的后生一起去的?”
李多财笑道:“没给钱。他们都想跟着李虎,一说就都答应。老太太不必放在心里,这些人算啥。当年我出门做生意,雇来百十个练家子,前呼后拥,到哪谁也不敢招惹。”
杨燕燕脱口一句:“吹牛。”
李多财笑道:“吹啥牛。李虎这石场,名声已经起来了,他出门在外,就得前呼后拥,这样才能和大财主大官员做生意呀。是不是?我已经叮嘱他了,到了保郡,第一件事就是再招些人手,可着招,能招来多少人,咱家就能做多大生意。叔不差钱。钱算什么?是不是……那名头出去了,还担心生意?不是开运河,那运河上咱都能供应石头。”
杨燕燕她娘是大吃一惊。
她不敢相信地跟李多财说:“怪不得李虎心气大,你个叔叔,都是这么教他呀。他还是个少年,好结群,他给你弄几百个人回来咋办?”
这其实是李多财打掩护的话。
弄几百人回来?
那是必然的,李鸳鸯麾下暗魂就不少人,李虎开衙建府,组建名单还没定,想必他阿爸还会从北方派来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