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萍白着一张脸,这姐姐二字叫的很是顺口,从女人的行为举止来看,周衍柯对她应该十分纵容,女人的嚣张跋扈,通常都是男人给惯出来的。【】
而且看她的穿戴。均是些价格不菲的东西。
她喝水的时候,还翘了翘无名指,生怕旁人看不到她手指上那别致的钻石戒指。明显是定制款。
看容萍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程旬旬生怕她会冲过去用指甲抠破女人的脸。
想来,程旬旬算是这里最冷静的人了,她挤到了周亚男和容萍的中间,暗暗的握住了她们的手,说:“既然来了,就先坐下吧。”
容萍侧头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扬了扬下巴,甩开了她的手。兀自坐在了女人的对面,“吃饭就不必了,你不要脸,我要这个脸。我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周衍柯在外面有一个两个女人我可以不管,但我绝对不能接受你这种人对我的挑衅,你要知道你是永远上不了台面的,我容你算是我仁慈,你要是惹恼了我”
她说着,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将她的手强行拉了过来,杯中的水一下便洒了出来,湿了两人的衣袖。
容萍低垂了眼帘,扫了一眼她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冷冷的勾了一下唇角,低声说:“没有一个女人眼里能容得下沙子,我当初跟周衍柯结婚,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忠诚。就算做不到忠诚,也希望他做到滴水不漏。”
“你以为你这样做周衍柯就会跟我离婚怕只怕我要是把你所做的一切都告诉他,卷铺盖走人的会是你”
周亚男站在容萍的后侧。像个守护神一样,说:“识趣点就拿了钱滚蛋,想进周家的门,简直是痴人说梦,也不回去照照镜子,凭你也配”
程旬旬自然是不方便插话,只瞪视了那女人一眼。
不过很显然,这女人根本就不怕,当然若是她害怕,也不会孤身一人到这里来,她不但不怕,反而特别从容淡定。
冲着容萍微微一笑,说:“姐姐,你知道吗你已经恼了。如果我是其他任何女人,你当然可以不闻不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于不用你亲自动手,那些女人就会自动离开。然而,你心里很清楚,我是杜宛。”
她红润的唇,一动一动,一字一句的说道:“是你老公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不是我怕,应该是你怕才对。”
杜宛稍稍一用力,便挣脱开了容萍的手,将手上的杯子放在一边,抽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渍。
见容萍没有丝毫动弹,便主动伸手给她擦了擦手,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男人有时候就是那么贪心,有了事业就想有爱情,更希望事业和爱情兼得,但像周家的男人,想要真正拥有自己的爱情,很难很难。”
“周衍柯并不爱你,你应该知道你们的婚姻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我要是你,我就不会想那么多,继续当好这个周二太太。地位荣誉都是你的,你难道还想要这个人”
容萍脸上依然没有半分血色,杜宛的身份她自然早就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也从各方面打听到,当年周衍柯非常喜欢这个女人,只是家里不同意,最后还是割舍了心头最爱。
男人有什么都不能拥有一个年少时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初恋,太可怕了。
如今在周衍柯眼里,恐怕就只有这个杜宛是他的真爱,而同他相濡以沫二十余载的容萍,不过就是一个摆设,一个在事业上有助于他的工具而已,其他什么都不是。
容萍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杜宛却紧紧握住,眉梢微微一挑,她的年纪跟容萍相仿,可她各方面都保养的极好,明面上看起来她显得年轻一些。
她挑了一下眉梢,目不转睛的看着容萍的眼睛,稍稍起身,慢慢凑近,在她耳侧低声道:“其实我跟周衍柯四年前就重逢了,我们现在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你知道吗我还给了我这个儿子一半的股份呢,心甘情愿。”
“他还跟我说,只要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女孩,让我给他一个好字,他愿意把一切都给我。他说啊,他只认我这一个老婆,你不是。”
这话里不但牵扯了感情,更牵扯了金钱和利益,容萍可以容忍他们之间的感情,但牵扯到了利益和金钱,他是万万不可能忍。
她也有孩子,她才是真正周家的媳妇,怎么可能认同周衍柯这种行为一半的股份嗬,她当初让周衍柯把儿子的位置再往上提提都费劲,这么个野种,竟然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周衍柯一半的股份
容萍不能忍,半分都忍不了想都不想直接一巴掌就挥了过去,啪的一声,一个巴掌便实打实的落在了杜宛的脸上。
杜宛松了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抿唇笑了笑,说:“姐姐,你也别生气,我也劝过他了,我跟他在一起哪儿是要他的钱啊。我们当初被迫分开的时候”
她说到这里便顿住了,旋即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你是不会明白那种感受。我想要的是他这个人,并不是贪图他的钱,我更没有想过要抢走你的位置,我劝说了他很久,可他却硬是要给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不过姐姐你放心好了,等我孩子以后长大了,让他们认你做干妈,咱们都是一家人”
杜宛的话还没有说完,容萍便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将杯中的水全数泼在了她的脸上,然后一扬手将杯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指着她的鼻子,说:“你的脸可真够大的,谁跟你是一家人”
“我告诉你杜宛,可以成就周衍柯,同样也可以让他一败涂地,你信不信你不是只要他的人吗我就看看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还要不要他”
容萍不愿再同她多说什么,说再多都没有意义,只会显得她更可怜,她容萍也有她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怜和同情。这比杀了她还让人难受。
容萍行至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微微挑了一下眉梢,稍稍侧头,笑说:“你以为你在我这里炫耀你们的情深意重,很厉害吗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最怕男人在外面胡搞瞎搞,曾经跟周衍柯协议过。”
“如果有一天,他的情人让我难堪不快,就别让我抓到证据,抓到充分证据,谁就净身出户。”她哼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说:“都说平贱夫妻百事哀,不过没关系,你们是真爱嘛,不管有钱没钱,依旧会幸福快乐的,对吧”
话音落下,不等容萍开门,杜宛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用力的将她扯了回来,急急的说道:“姐姐,你不能这样,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忍心这样对他吗”
容萍面无表情,低眸看了一眼她的手,淡淡的说:“放手。”
“姐姐”
“我让你放手”容萍的耐心不多。
然而,杜宛明显是个不识趣的,仍然死死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说:“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好吗我们好好说,重新说。”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喜欢叫我姐姐,可我并不想要你这个狗屁妹妹。你喜欢跟别人分享老公,我不喜欢你说忍心,我怎么会不忍心呢你也知道我们夫妻那么多年,他都能忍心这样对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忍心这样对他我劝你最好立刻放手。”
杜宛坚定的看着她,明显没有松手的打算,“有什么你可以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周衍柯,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只要你别那样做,你要我离开我会离开他,甚至你要我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我也可以做到只要周衍柯好,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
她说这句话的样子多么的坚定,多么的伟大,仿佛为了周衍柯,什么事情都能做一样。
可她越是这样,容萍便越是看不惯,心里的怒火烧的越发的旺盛,“是吗做什么你都愿意是吗我让你去死,你死不死”
这话自然只是气话而已,杜宛却不再说话,只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容萍挣扎了一下,却怎么都挣脱不开,也真是恼了,用力的推了她一下,骂道:“我现在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不是真爱吗不是想表明你的伟大吗行啊,你现在就去死,逆放心你的儿子我一定会帮你照顾的很好,反正他现在还小,对你这个亲妈也没什么记忆。”
“我把他当亲儿子那么扬着,你完全不用担心,去吧你死了,周衍柯一定会一辈子记着你的,比现在更爱你,你去死吧”
不知是哪句话激怒了杜宛,她忽然就疯了一样跟容萍撕扯了起来,还可怜巴巴的叫着,“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她两就这么忽然纠缠在了起来,推来扯去。
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的局面,程旬旬想过去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从哪里插手。
周亚男反倒是淡定了,只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场好戏,冷漠的好像这一切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既不上前劝架,也不出声阻止,就这么看着她们互相拉扯。
周衍柯的到来,像所有电视剧里让男女主角误会的戏码一样,巧合的好像是她们早就配合好,天衣无缝的局。
容萍将杜宛推到在地的瞬间,周衍柯便踹开了门,几个人面面相觑。
容萍立在那里,微微喘着气,头发和衣服十分凌乱,眼眶微红,指着躺在地上的杜宛,冷声说:“做不到就不要夸下海口,真爱呵呵。”
她说完便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沉着一张脸的周衍柯,眉稍微微一挑,“来的还真巧。来了也好,周衍柯,你迟早被这种女人害死”
话音落下,坐在地上的杜宛忽的低呼一声,一只手牢牢捂住了小腹,五官都皱了起来,脸色煞白,脸颊上还有几道抓痕,尤为明显。
她整个身子缩了起来,周衍柯瞥了一眼,眉头一皱,迅速的走了过去,满脸惊慌,扶住了她的手臂,“怎么了”
“我疼。”满脸痛楚,说:“肚子好疼。”
“容萍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容萍冷笑,“你觉得我能对她做什么”
杜宛一把握住了周衍柯的手臂,用力的摇了摇他的手,摇摇头,说:“没有,姐姐没有对我做什么,你别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她吃力的站了起来,强忍住痛意,冲着容萍微微的笑了笑,张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顿住,脸上的表情一僵,笑容渐渐的落了下去。
眉心微微的蹙了蹙,转头看向了周衍柯,睁大了眼睛,嘴唇抖了抖,说:“衍柯,我我的孩子”
程旬旬闻声,立刻往下看了一眼,杜宛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裤子,胯下已经很染上了一片红。
周衍柯二话没说就打横将杜宛抱了起来,走过容萍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一下步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宛宛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就抱着杜宛急匆匆的离开了。
容萍连说一句狠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吸口气的功夫,人就已经没了。
门口站着几个餐厅服务人员,程旬旬立刻关了门,说:“二嫂,你千万不要中了那个女人的计。这一定是她故意安排好,专门演给二哥看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们离婚。”
容萍不说话,只定定的站在那里,低垂着眼帘,脖子上也有被抓伤的痕迹,可惜周衍柯根本看不到。
默了片刻,周亚男忽然开口,“妈,你们离婚吧。”吗布估巴。
程旬旬闻声,惊了一下,暗暗的撞了一下她的手臂,低声说:“你不要冲动,离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周亚男并没有理会程旬旬的话,只静静的看着容萍,说:“他都不管不顾了,你还顾及什么。人活一辈子,你总该为自己活一次,不是吗你维护这个,维护那个,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何必呢,反正你跟他没有感情,在一起只是为了家族利益。”
“在他的眼里,你生的孩子什么都不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才是宝贝。何必呢。”
容萍闻声,整个人一怔,眼眸微微动了动,缓缓侧头看向了周亚男,满眼酸楚,闪过一丝诧异,大概是没有想到周亚男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动了动嘴,喉咙里却像是被堵上了一团棉花,半晌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