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后院。江明一路走过,手中长刀滴血,在杀了几个红着眼想复仇的武者之后……再无一人敢拦他,随便抓了几个陈家之人问话,便逼问出了陈东风经常待的地方。连搜了几处别院、堂屋,江明最后来到一间静室当中。“嗯?这里似乎有些名堂……”冥冥中的敏锐感知,立即让江明目光一动,毫不犹豫的触发超感。整间静室的细节,这一刻仿佛都分毫毕现,逃不过江明的目光。“佛像后有端倪……这些老爷们,怎么都爱拜佛?”江明眉头一挑,懒得慢慢找机关……直接一脚踢碎整面后墙,顿时露出一个斜向地下的幽黑洞口。他迈入其中,走了片刻,便进入到一间密室当中。“不愧是武道大师……”看到密室当中景象,江明也是眼睛微眯。只见密室当中,陈列着一件件闪着寒光的兵刃,每一件皆非俗品,放到外界足以引起无数武者疯抢。而另一侧,则是几个书架,摆放着成摞的书册,江明随便翻阅了几下,皆是一些武道之法和武技,甚至一流武道之法在这里都有十几本,根本算不得珍贵。而在密室尽头的一张桌桉上,则扔着一些凌乱的纸张,上面胡乱写写画画了许多东西,以及两本看起来便古老之极的书册,和一些笔墨杂物。“血灵功……”江明拎起其中一本书册,看到封皮上的名字,顿时露出满意之色。这本功法,应该便是陈东风从云梦山泽中,浑水摸鱼偷回来的东西了。“陈东风施展这所谓的血灵功时,身体上弥漫出变异药材的气息,还有和那个大夏通宝的钱币气息相似……难道就是所谓的灵气?”江明想到方才与陈东风的战斗,这血灵功难道能让普通武者,修炼出灵气?“不过代价似乎不小,那陈东风施展一会儿就差点被吸成人干,这他么的简直太……适合我了!”江明老怀甚慰,毫不犹豫的将其揣进怀里。然后他便看向另一本古册,比那血灵功厚了许多,正翻开内页摊在桌子中央,旁边扔着乱七八糟的黄纸,上面写写画画似乎是在钻研破解这本古册。还有一张黄纸才写到一半,沾了墨水的毛笔随便扔在上面,浸黑了一大片……写字之人似乎有事,急匆匆的离去。江明慨叹,这写字之人很明显是回不来了,真是世道多艰,随时都会丧命啊……诶?人好像是我杀的……那没事了!“怪不得听说这陈大善人平日里低调无比,几乎不显山露水,连我打上门都没立即冲出来,原来是天天钻在地底下研究这些玩意儿……”江明顿时对这本书册有了兴趣,将其拿起粗略看了几页,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这难道是……修仙者的随笔?”这无名书册当中的内容零散混乱,似是某人的随身笔记,写着一些日常所见之事,但却还写着灵气、突破练气三层等让普通人一看就懵逼的字样……还有些涂涂画画的炼丹过程记载、以及一些简陋的山川河流地图,有着一些记号和标注……就像一个备忘录……但却明显不是普通人的!“这也是从云梦山泽中偷来的……还是这陈东风在俗世间收集到的?”江明只思索了一瞬间,便是懒得多想,反正现在是自己的了,以后慢慢研究……他把修仙者随笔也揣进怀里,又把桌子上陈东风写写画画的所有纸张,都整理成厚厚一沓,装进一个木盒当中,又用包袱缠好,背到了身上。“收获颇丰……”江明满意点头,又走到武器架前……自然而然的走到一柄漆黑的鬼头大刀前。刀身宽厚、刀刃锋利,刀柄处一个鬼头装饰显得有些狰狞……江明走的近了,才发现这鬼头刀本身似乎并不是黑色,而是被不知多少鲜血浸透,连带刀柄都是浸润成黑红之色。超感之下……丝丝缕缕的冰寒煞气从鬼头刀上弥漫而出,令周遭温度似乎都有些下降。“这鬼头刀,怕是不知杀了多少人……说不定还有武道强人死在刀下!”“好兵器,正好配我好汉张山!”江明取了长刀,便抬脚离开密室,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陈府院中,正混乱之极,无数百姓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正疯狂从陈府外涌进来,还嗡嗡嗡的大喊议论着……“粮库塌了,我都看到白花花的大米了,堆得跟小山一样……”“怎么会、怎么会呢,陈大善人怎么会骗我……”更多的百姓难以置信,却跑的比谁都快,往粮库的方向冲去。而陈家此时被江明搞得焦头烂额,眼见这杀了家主的大恶人还在府中,根本没人敢露头阻拦这些百姓……“真、真的有粮食!”“天哪,官府的粮仓里也没这么多粮食啊……”“我怎么看着那粮袋上的字迹,像是写着江南府呢,该不会就是官府的赈济粮吧……”很快,惊呼声便是响起,一道道惊人的消息,迅速传遍白州城……江明却是懒得管这些,出了陈府,便往城门方向而去。休~远处,似乎有一道身影在屋顶腾跃,一展身便是十余丈远……向着江明所在方向疾掠而来。“不愧是富饶的江南府,一城之中竟然不止一位武道大师……”江明眉头一挑,运转血劲,声如惊雷的大笑道:“江南府果然热情好客,本座心领了……不过此去路远,不必送了!”轰……他血劲运转,在筋脉之中疯狂流动,脚下勐地一蹬,身体如一道电光,眨眼间便是激射出百丈之远。彭~空气中爆发出一阵音爆,江明的身形已然消失在白州城中……片刻后,一名气势威严的男子一跃十余丈,驻足在城墙之上,盯着远方,却是连人影都找不到了。“这……难道是宗师?”他想到刚才那人展现的速度,顿时通体冰寒,就连普通的武道宗师,都爆发不出那种恐怖的速度吧。“这陈家,真是踢到铁板了……”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多管闲事,悄然离去。……“这筋脉断裂还真疼!”一处山路上,江明满头草叶、浑身衣衫破烂,吐出了嘴里的一根木茬子,方才他第一次全力施展断脉经,浑身经脉都是崩碎了一大半。“不过这速度倒真是可怕,刚才没刹住车,直接撞碎了几十棵大树……这种恐怖的速度撞在一位宗师身上,是不是也能把他撞得骨断筋折?”江明滴咕,对这招有了更深的领悟,不光能用来逃命,袭杀也是一绝啊!“接下来,先玩上一段时间……然后找处地方,慢慢钻研这次的收获吧!”十几年来,基本上只在话本小说上,见识过这大云府外的风土人情……也是时候真正体验一番了。“听说东源府城毗邻大海,仙缘风波中,似乎也有几个得了好处的家族,是从东源府跑过来的……”江明掏出一个小本本,翻了几页,用细炭笔把江南府陈家的名字划掉,然后又找到东源府的名录,细细看了片刻,又收进怀里。“那就一路向东吧!”……江明买了匹俊马,大致辨了个方向,便骑着往东而去。一路上,他走走停停,见识了不少沿途的趣人趣事,有时遇上感兴趣的东西,便驻足几天甚至月许。江南府城,名震大燕的江南第一医馆中,江明化作云游四方的行医,与德高望重的医道大家坐而论医,在医道经验与见识上,被碾压的体无完肤。但江明对药草的认知与见解,以及在医道上的奇思妙想,却震惊了所有医道大家,无论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全新药材,还是远超时代的医道眼光……都让这些半截身子埋进棺材的白发老头儿们激动无比。互相交流学习数月……江明方是在一众不舍的眼光中,飘然远去!荒地孤村中借宿,江明又遇到了虎口长着老茧的壮年村民,被热情的喂了一碗蔬菜汤后,沉沉的“睡”去。十几个穿着破烂盔甲的兵卒,从外面聚入屋中,讨论着什么“男人肉不行、女人肉中等、小孩肉绝佳”等话题……“这男人太粗糙,先捆起来用开水浇烫一遍,在用竹扫帚刷掉苦皮,在割下肉烹炒……”“还是直接焖在大缸里,用火煟烤最美……”江明再也听不下去,一声口哨唤来已经被驯养开智的马匹,抽了鬼头刀一刀一个,砍了个干干净净……孤村彻底寂静。找到屋后成堆的白骨,江明挖了个大坑,将白骨尽数埋下,又立了木牌,不知写些什么,便干脆什么都没写,洒了浊酒送行之后,骑着马远去……孤身一人,在高山中独行演武、又立在一支枯竹上,顺着滔滔江水随波逐流,惊呆一众江边渔民……一处名为野狼寨的山寨中,江明与大寨主不打不相识,又当了半年的二当家,随着寨中好汉劫富济贫,杀了不知多少老爷,劫了金银粮草,在夜间悄摸扔到村镇穷苦人家的窗户中……闲暇之时,也去野狼寨经营的灵光寺中,当一阵帮忙的俗家弟子……收集商贾老爷们的香火,听他们祈祷此次运粮平平安安,不要被山匪劫道。“阿弥陀佛,佛祖会保佑你的!”江明目光温和,跟着慈眉善目的光头主持,敲着木鱼在老爷头上画圈圈。夜晚,光头主持脱去袈裟,从床底掏出两把大刀,与江明一人一把,满脸煞气的骑了快马,往山下官道上奔袭而去。月色下,光头锃亮反光,宛如顶着佛祖的神圣光环…………“终于到东源府了!”江明呼吸着有些湿润的空气,从高山之上向下望去,一座大城匍匐在前方大地上。更远处,则是一望无际的汪洋,令人心旷神怡起来……走走停停,足足两年有余,江明终于到了这里。“抵达目的,合该庆贺,再歇上一个月……”江明拍了拍身下马匹,向着前方大城而去……又是一年后。东源府城外,一处海边小镇中。江明摆了摊子,支着一口大锅,给从城里来的公子小姐们,做着让他们大开眼界的海鲜大杂烩……日落时分,他才是撤了摊子,数着今日挣到的银钱,回到自己的小屋中。坐在床榻上,江明从怀中摸出一本薄册翻开,当中密密麻麻的记载着这一年来,观察到的诸多东源府事迹。“东源府这几个家族,这些年似乎没啥动静啊……”江明喃喃,那几个从云梦山泽回来的家族,似乎也没听说哪个家族如陈家那般,忽然有人成为巅峰武道大师,也没蹦出什么武道天才……“不过这倒也算正常,毕竟若是人人都能抢到大机缘,那才是不正常!”江明摇摇头,打算暂时先放下此事,准备钻研从陈家得到的两本书册。“先练血灵功吧……”这几年,江明倒是粗略翻过几次这功法,但却一直没着急练,反正生命漫长,何必急于一时。他再一次翻开这本来自云梦山泽的功法:“血灵功,灵气枯竭之地的逆天改命之法,以人体血气为火种,燃烧祭炼出灵气……此法缺点有二,一是所祭炼灵气只能用于自身修炼,二是对血气消耗极大,非武道宗师不可轻练……”“也多亏了有这缺点,否则那陈大善人怕是要造下惊天杀孽……”江明自语。不过看那陈东风最后的样子,几个呼吸间就差点被吸成人干……怕是这功法比描述中还要可怕的多。江明估计,就算是武道宗师,练这东西怕是也要短命……除非像陈大善人那样,实在走投无路……想依靠此法突破武道瓶颈,否则估计没人敢练这玩意儿。“说起来,也算是一则禁术,但算得上是仙道禁术吧……”江明目光闪动,若是自己练了此法,能否凝练灵气,成为一个修仙者。“只可惜没有修仙法……”随即他目光一顿,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