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笑声不断在车厢里回荡,应和着火车行进中有节奏的震颤声,在漆黑的夜里一直随风飘出很远。
火车一路经过南浦,惠山,在两个车站分别停靠了六七分钟的时间,运行到距离夷洲火车站不到一半的时候,正好刚过午夜。火车尾端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罗图走过去一看,就连守夜的兄弟,都倚靠在车厢旁边睡着了。
“又来了。”
罗图发出一声警告,顺便将楚婉仪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凌阳附近的行李架上。凌阳朝车厢末端看了一眼,耳畔传来一阵响亮的鼾声,转身一看,张老头伏在桌子上,手里拎着大半瓶白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得十分深沉。
凌阳运转体内的异能之力,把酒精从血y中*迫出体外,化成汗y从毛孔蒸腾到空气中,头脑立刻清醒了不少,只见车窗的缝隙处,先是吹进一阵干燥而炎热的微风,不断有金黄色的细沙涌了进来。
“矮油,这帮人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刚才还徜徉游弋在海底世界呢,这会儿又特么玩儿起戈壁黄沙的一套了,他们师傅是不是冯晓刚啊!”
凌阳故意学起了港台腔,伴随着怪腔怪调的嗓音,车厢里的空间迅速扩大,车厢顶部早已熄灭的车灯,也逐渐上升,越来越高远。最终,整节车厢完全消失不见,普通的武者们,包括行李架上的楚婉仪,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能够感应到精神异力的异能者们,茫然伫立在一片莽莽沙海之中,头顶的烈日骄阳,散发出强烈的热度,真实得似乎随时能把人体内的水分,一下子蒸发得干干净净。
凌阳感觉到身体一阵莫名其妙的燥热,每一个毛孔都干巴巴的自行闭合,保持住体内的水分。好在众人人手一瓶烧酒,这会儿对付着喝上两口,也能稍解干渴。不过这点烧酒对于身体的迅速失水程度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异能者们还保留了原本的位置,只是身体下面的座椅和床铺已经消失不见,脚下踩踏着松软的黄沙,隔着厚厚的鞋底,都能感受到烧热锅底一样的高温。不远处的一座低矮沙丘旁,一具完好的骆驼骨骼,还保持着静卧的模样,肋骨上爬动着几只通体黑亮的蝎子,转眼间已经钻进沙孔里,消匿了行迹。
吴家姐弟尝试着调动凝聚深层地下的水源,只是徒劳无功,吴老太太摊开双手苦笑道:“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能力,这样的幻象已经完全接近于真实,我们姐俩的能耐,在这儿一点用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