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右相,不仅通敌叛国,陷害忠良,甚至还妄图谋逆篡位,这三桩重罪,任意一项都是死罪。
所以,毫无疑问,右相府被满门抄斩,刑期定为两日后的午时,而慕府所有人,则被无罪释放,而且还“因祸得福”地被当今圣上好好地赏赐抚慰了一番。
两日后
转眼间,就迎来了右相府上下执刑的一天,那天,天上正好飘着大雪。雪白的雪花如同大团的棉花一样,从空中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姿态潇洒地落在了这片大地之上。
慕挽歌缓缓抬眸看了看从空中飘落的雪花,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久前,被押在这里,等着那把屠刀落下,结束自己性命的人是她,可这不端端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物是人非了。现在,她成了站在这里,看着这一场终结戏的人。
右相缓缓抬眸扫了一眼底下之人,所有人的眼中都没有怜悯之色,有的只是痛快,憎恶,甚至是恨不得能将他除之而后快的痛意。
右相被缚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攥紧,额角轻轻隐隐跳动。
原来,他已经活到这般不堪的地步了。他立马便要人头落地了,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为他求一下情,也没有一个人对于他的死,感到一丝一毫的痛心和难过。更别说,会有人为他的死而落泪了。
右相缓缓的垂下了头,尽管他曾经权滔天,手握重权,人人害怕他,可又有几个人敬畏他呢恐怕没有一个人吧所有人都认为他不过是一个玩弄权术的小人罢了,他死了也是活该。
他活得真是可悲
右相微微侧目,看向了双腿下跪,跪在自己一旁的,穿着白色囚服的女子,眼中闪过不明的光芒。
“月月儿”右相的声音有一丝颤抖,里面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可那略微颤抖的声线却泄露了右相的情绪。
李挽月闻言,连头也没有抬一分,雪花纷纷落下,坠落在她如鸦的长发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空灵与凄婉的美丽。
“对对不起”右相喉头上下滚动了好几次,犹豫了好久,终于颤抖着说出了这三个字,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自他那略微浑浊不清的眼角流下的晶莹泪水,泪水滚烫,灼热得他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晶莹的泪水落在他灰白夹杂的头发之中,一下消散不见。
可他的双肩仍在微微颤抖着。
“当初该听你的,不该逼你参与进来的。”你可是梦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孩子了啊再怎么说,你也是梦儿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我我怎么能这么狠心地拉着梦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去给自己陪葬呢他太自私了
对不起,梦儿,父亲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你。父亲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死不足惜,可月儿还只有十五岁啊,她还那么年轻,当初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忍心拉着她给自己的行为负责呢
梦儿,父亲还有何颜面去下面见你你,你不要怪父亲
“月儿”右相轻声唤了一句,可李挽月仍旧低垂着头,根本不发一言,散落下来的长发,几乎将她的脸颊遮去了大半,根本就让人窥不得她脸上的半点情绪。
她垂着头,双肩微微抖动着,似乎在尽力压制着什么。
“午时已到,行刑”监刑官拿起行刑牌,用力地往地下一扔,几乎就在同时,侩子手喝了一口酒喷洒在厚重的屠刀之上,高高地举起了刀刃。
一切都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那块行刑牌落下,然后刀起头落。
可不知为何,慕挽歌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她总觉得,会有事发生,而她的感觉,一向很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