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将士不解地看着顾迎珊,他提着手上的刀不知该放下还是该举起来。然而顾迎珊却是怒气冲冲地注视着远处的凌宇云铭。
“如果不是我冲出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喊停手?任由这个莽夫杀了这可怜的老人家?”顾迎珊冷冷地说道。
“不是的……迎珊……”凌宇云铭苦着脸解释道。
“不要杀我爹!不要杀我爹啊!”这时,一个趴在木板车的年轻人,用手划着地面,十分费力地过来了。仔细一看,竟然就是两天前被施以刖刑的那个人。他的腿已经坏死,烂泥一样搁在木板车上。他哭着,和自己的爹抱在一起大声哭泣。
“哎呀你们这些当兵的不是东西啊!不让人活命了啊!”
顾迎珊看着这些,不由得眼泪流了下来,她转过身不去看。
凌宇云铭翻身下马,快步跑向这父子俩。
老年人哭着,他顾不得自己身上淌血的伤口,只是颤抖着婆娑着儿子的脸,看着他年纪轻轻躺在车上成了一个废人,看到凌宇云铭过来,不由得哭骂道:“军爷你们是刽子手!你们毁了我的儿啊!”
那拿着长刀的将士听罢,举起长刀睁眼说道:“你这贱民不识好歹!”
儿子胆战心惊地看着张烈举起的长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下子让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
“张烈你停手!”凌宇云铭喝道。随后他从腰间掏出一块玉,递给老年人。“这个你们拿去,虽不能让你们荣华富贵,但当了它温饱还是可以解决的。”
这对父子俩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军爷,忽然儿子浑身颤抖起来,哭着说道:“不!军爷!我错了!我该死!求求你,放过我爹吧!我当逃兵是我该死!你们杀了我吧!可是我爹是无辜的啊!求求你了军爷……求求你了……”
凌宇云铭翻身下马,将那块玉硬塞到那儿子的手中,笑着说道:“别这么说,拿着,我们不会杀你的,只是国有国法,军有军令。这块玉就当做是我替你的腿赔罪了。”
老人家一下子哭的更大声了,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又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响头。
“军爷啊!您真是大人有大量,草民实在是有眼无珠啊!”
“好了,快和你的儿子离开这里吧,回家好好养。”
凌宇云铭终于打发走了这两个草民,转身跳上马冲着身后的军队说道:“全军,上路!”
张烈困惑着问道:“将军就这么放他们走?这刁民方才可是向您射了一箭啊!”
凌宇云铭皱了皱眉,他摇摇头不说话,只是眼角瞥向了顾迎珊。
她若有所思地驾着马,神色中皆是困惑。
……
晚上,军队驻扎在河边。行军一天而困顿不已的军人们在河边点起了篝火,几万人的部队把河边映的灯火通明。
顾迎珊一个人坐在河边,看着明亮的弯月倒映在水中。满天的繁星却似是忽远忽近,和远处朦胧的山脉混成一片。她抓起一个石子用力地扔向河水。
“咚咚。”两个石子掉进了水里。
“大将军你来了。”顾迎珊头也不回冷冷的说道。
后面的人挨着顾迎珊坐下,而她却排斥地向旁边挪了一下。
那人愣了一下,随后讪笑着说:“大将军心情不好,来这里解解闷。”
“切,这里没什么好解闷的,你还是继续做你那个‘除暴安良’的大将军好了。”
“我……算了,不提那些事,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凌宇云铭站起身来,忽然从后面抱住顾迎珊。
顾迎珊一愣,随后开始挣扎,可是凌宇云铭抱得很紧,她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你干什么?”顾迎珊回头问道,她的脸庞却在回头的时候挨到了凌宇云铭的脸,那脸上的胡子蹭在她的耳朵边,又扎又痒。
她忙转过头:“你,你放开我。”
谁知凌宇云铭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他主动把脸贴上来,贴在她的脸庞上。那脸庞似是比上好的布料还要柔软和温暖。
顾迎珊的身体像是在发抖,又像是在一个蒸笼一样。她能感受到身后那个男人身体也在颤抖,而颤抖的更厉害的,是他的心跳。
“今,今晚……今晚你是我的……”凌宇云铭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顾迎珊没有回答,她是回答不上来,她就像是一个置身于蒸笼的小鱼一样,完全不能动弹,甚至不能思考。她只知道自己很热,背后的男人很热,他呼出的气息吹在自己脸上很好闻,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味道。
凌宇云铭一把抱起顾迎珊,快步走向自己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