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会是想……”她一脸狐疑地看着顾迎珊,聪明如她很快便反应过来顾迎珊打的什么主意,立刻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要,姐姐,我不要做你的傀儡。”
顾迎珊立刻笑脸相迎,循循善诱:“瞧你说的,这怎么能是傀儡呢。姐姐看你喜欢看这些东西,是想着有朝一日呀,芙忆能独当一面,意气风发地站在那些朝堂诸公的面前,姐姐就觉得很高兴。”
云芙忆不傻,知道顾迎珊起的什么心思,但是语气明显软弱了许多,小声嘟囔道:“那我也不要做姐姐的傀儡。”
顾迎珊趁热打铁:“这不是做姐姐的傀儡,我怎么会需要傀儡呢?这些事情虽然我不擅长,也做不好,但是芙忆你可以啊。我观察很多次了,你总是能在正确的场合上说正确的话,姐姐就不行。”
云芙忆一下子来了优越感,轻哼道:“那是因为我善于观察,可不是我喜欢这些破事。”
“嘿嘿,这就对了。不管芙忆喜不喜欢,你总是善于做这些事的。”
云芙忆收起笑容,突然严肃道:“姐姐。我一直都想说的,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该承担的事情是要承担着的。”
她的语气教育意味十足,令顾迎珊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好好,姐姐知道了。”
云芙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哎,姐姐你现在无论是声望,还是地位,在这个希城,在这个南涧国都已经无出其右了。你应该抓紧机会,施展你的才能。”
“我的才能?”
“是啊。就像今天,他们都在看着你啊。虽然说这些事情不归我们管,但是那些百姓们可不都是期盼着南涧仙子能替他们主持公道么。”
顾迎珊脸色黯淡下来:“不是我不管这事。今天你也看到了,朝堂上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万魂阵一战,死伤不计其数,到底谁死了,谁跑了,谁又被我冰封了,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她转而笑道,“我当然想替天下百姓做事,可眼下我的才能,也只能去做救人的事了。”
云芙忆不说话了,转而嗑起了瓜子。
“芙忆,我最近才搞明白一件事,当日焦饷攻城的时候,实际上并非是南涧国已经没有兵力了。”
“朝堂诸公们各怀心思,除了直接率属于国王的王师,各路诸侯手下都有家兵,小家族掌握数百数千兵马,大的家族甚至如公孙家,家兵数万。”云芙忆听到这话,顿时一愣,随后想到什么皱起眉头。
顾迎珊微微叹了口气:“也难怪当初凌宇云铭非要投奔公孙府,若不是这几万兵马,以他致使王二师全军覆没的罪过,他不可能重登朝堂。”
“可是焦饷攻城的时候,没见那些家兵驰援……”云芙忆小声嘀咕道。
“这就是问题啊。明明都是率属于南涧国的,可是南涧国都城有难的时候,诸侯并不会伸出援手,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北涧国会来进犯的原因吧。”
顾迎珊摸了摸紫金葫芦,从那里拿出一张地图来。
“芙忆你看,这是我们所在的希城,从北面一直往上,大小道路通到北涧国,至少需要度过四个城池。”顾迎珊边指着地图边说,“那时候我怀着身孕在焦饷的部队里,从北部的那个小村子,一直到娈城,一路皆无战事。我当时就很奇怪,直到我逐渐了解了这些事情以后,才慢慢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守城的将士多是诸侯的家兵,面对北涧国的铁骑,往往都是大开城门,直接放他们过去了。”
“也怪我以前读的书太少了。”顾迎珊自嘲得摇了摇头,“我若是知道这些事情,也许当初就会想办法去游说那些诸侯们来守城了。”
云芙忆有些不忿地说道:“那未必。凌宇云铭不当人子,都娶了公孙素素了,公孙府不还是没有出兵吗?”
顾迎珊捏了捏她的小脸,嗤笑道:“所以啊。这些事情我不擅长,以后得靠你啦。”
而这时,房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顾长老可在?”
顾迎珊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刚才她和云芙忆专心说话,没有感察到屋外竟有人。
云芙忆哼了一声道:“屋外的是哪个登徒子?在房外偷听,当真是不要脸!”
顾迎珊摇了摇头道:“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却是顾迎珊此刻完全不想见到的人,楚千行。
见他一袭青衣,身材高挑,双眸清亮宛如皓月。
“今日多有得罪,还望顾长老恕罪。弟子并没有偷听,只是方才到此处,不知长老正在谈话。”楚千行拱手作揖道,在来之前他心里奇怪了一天,这个顾长老和传闻中的秉性似乎不太一样。
仔细回忆了很久,自己今天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没想到她对自己十分不待见的样子,一直冷眼看自己。
私下里还和几个师兄弟讨论过此事,后来一致认为是自己今天草率发言,打断了顾长老才令她心生不悦的。
而顾迎珊那种莫名的心悸又出现了。
她转过头不去看他,才让那种奇怪的感觉消退,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楚千行深深行了一礼,态度十分诚恳地道:“弟子前来拜访,是为求得长老恕罪……”
“你……你又没有得罪我,何来的恕罪?”顾迎珊有些动容,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了。
她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再板着脸,反倒会让他多想,便转过头,强忍着那种心悸,面无表情地道:“本……本座只是心情不好,你没有得罪我,不必放在心上。”
楚千行再次行了一礼:“若是如此,晚辈便放心了。还望长老保重身体,莫要因为弟子生了火气。”
顾迎珊眼神微微一动,几个神之力的波动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虽然很明显他们刻意隐藏了气息。她便朝着外面大声说道:“外面还有谁?一并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