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打仗!”
“像你们那个把着悬崖,那叫打猎。”
许锐锋听着不服啊,真不服啊,张嘴就说道:“那我们是……”
“你们有地形优势为啥不利用?你们有心里优势为啥不利用?”王文善一字一句道:“没错啊,你有啊,可你想过有一天这些东西都没了的时候怎么办没有?仗不打了?”
“能么?”
“你现在再琢磨琢磨,把你和日本人都放在平原上,以武器上的差距,你能答应日本人么?”
想起了葫芦口的掷弹筒和机枪,许锐锋第一次有些觉着无力的摇了摇头,他碰上的还不是日军精锐,如果碰上了精锐,这仗就是没法打。
王文善一拍桌子‘啪’一声,喊道:“我能!”
他没撒谎,也犯不上撒谎,这些事就是他干过的。
“老子都不需要准备时间,让手下一个连进行掩护射击,其余人迅速挖掘战壕,撅出来的土当掩体,人入战壕之后,老子比敌人也就多损失一个连,可结果是,老子有了掩体和战壕,狗日的啥也没有!”
“这回,仗能不能打?”
王文善说着,许锐锋仿佛看见了战场,在战场上,无数战士用身体铸造着挡子弹的铜墙铁壁,其他人在掘土,等其余人都进入了战壕,那些战士已经彻底牺牲,可他们牺牲的值得。
“许啊,打仗得动脑子,那许开国,还有其他说我损、说我小心眼、说我没良心的人,为啥这么说?还不是老子比他们聪明?”
“还不是他们让我坑过么。”
“老子要是比他们笨,挨骂的,是不是就轮到他们了?”
“可挨骂能咋?掉块肉啊?但是被老子密下来的子弹、枪械、九二大滚筒,能给日本子咬下块肉来。”
“实惠咱都得了,还不让人骂街?这不是不讲理么。”
王文善笑了,笑的很贼,可你让他吃亏,他绝不干!
“听明白没?”
“你跟着咱,保准不吃亏。”
王文善就跟扔出了个鱼钩勾住了许锐锋的腮帮子似得,稳坐钓鱼台,仿佛在这场和许开国的竞争中,他又赢了。
“昨天啊,我见着咱爹了。”
许锐锋一愣:“咱爹?”
王文善这才反应过来:“啊,旅长。”
“和他说了把你办去新一团当副手的事,旅长没同意,说是你要愿意来啊,最多就是个班长,咱们团,不管对谁也没有特殊待遇。我一寻思,也是这么个理儿,你去了就当团副,手下人能服你么?不净剩下窝里斗了?所以,许啊,过两天,等我领了物资,你就跟我走,不过我跟你保证啊,用不了半年,你还是我团副。”
许锐锋伸出手来指着王文善:“你……”
“兄弟、我的亲兄弟唉,我这个团长给你们家又送鱼又送温暖的,给我当个班长,委屈你啊?你参加革命是为了当官啊?”
“那你去南京多好,你要愿意去,我给你写推荐信!”
许锐锋让他插话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堵我嘴!”
“咋跟团长这么说话呢?”
王文善佯装愤怒后,软化了一般说道:“行了,我也知道你委屈,这么着,回头,我让你给你送两坛子地瓜烧,我看昨天你和许开国喝的挺开心,也好酒吧?”
“这些都是暂时,等你们这几个人,从众多班组里杀出来,那团里的弟兄们谁能说出别的来?到时候我升你他们也不能说闲话啊。”
这边正唠着,门口有人拎着两瓶子白酒进来了:“本家儿,让人坑了吧?”
许锐锋抬头一看,许开国正穿着军装站在那:“我跟你说没说小心点他?这货是有名心眼儿歪,刚开始给你许诺的可好了,张嘴就敢给你头牛,什么时候等你心思活了,左挑毛病右挑理,什么时候把牛变成蛤蟆,他还觉着自己挺屈得慌。他啊,就是典型的又想娶儿媳妇又舍不得彩礼。”
哐。
许开国将两瓶白酒放桌子上了,冲外边喊道:“弟妹啊?弟妹。”
温婉一手抱着孩子端着碗,一手拎着筷子往嘴里给孩子抿鱼肉,抿完了,再嘴对嘴的喂孩子:“唉,首长。”
“找服务社借点喝酒的家伙式,我们说会儿话。”
“唉,唉。”
温婉望着这屋里的人,他怎么看着也不像是自己男人打了他们一砖头的模样啊,这好说好商量的,瞧着咋都像是上门提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