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搬得太快了,她都交不到朋友。
司徒空空脸色一黯,微露苦笑道:“等你及笄吧,爹为你找一门亲事,一旦嫁了人就好了。”
天下纷争皆为凤命,若凤命不再护佑,还会有人来抢吗?
“爹,我不嫁,我若是嫁人了你怎么办?”
爹只有她一个女儿,以后他老了谁照顾他,谁为他养老送终?
他笑着轻抚女儿的头,道:“我回无忧谷陪你师父,让他一见我就烦,谁让他整天喊着要把我做成长生不老的药人。”
“爹,人家跟你说认真的,你倒是开起玩笑了,大不了我不嫁人了,招个赘婿。”
说完,司徒青青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招婿?司徒空空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
他看着女儿的眼神满是宠爱:“爹的青青长大了,你娘若是看见了,一定很高兴。”
出了镇,司徒父女俩朝镇外竹林走去,日头不大,几里路的路程走来并不累,秋风徐徐吹来,带来一股凉意,桂花的香气隐约可闻。
“爹,那里好热闹,是不是有市集?”司徒青青方才忘了买系发的红绳,刚好可以挑几条来用。
顺着女儿所指的方向一看,司徒空空哑然失笑道:“青青,那儿是我们住了八个月的竹屋。”
本来能挨到年后,此刻偏偏出现了变数。
“咦!真的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哎呀!竹屋住不下啦!他们肯定找错地方了。”
“这要问你呀!”
司徒空空敲了敲女儿的额头,这迷糊丫头。
“问我?”司徒青青一脸茫然。
“你是不是答应过别人什么?”她一向不懂得藏锋,很容易得意忘形,一遇到医术一事便侃侃而谈。
“有吗?我想一下……”她偏着头,模样喜人,湖水浅浅般的眸子映出狐狸的狡色。
“啊!不会吧,他真把人带来了,他不怕我把人给治死了吗?”
“他是谁?”司徒空空明知故问。
“欧阳溯风,除了他没别人了。”
那个阴魂不散的讨厌鬼,而且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出现,这不是膈应人吗,那他们到底要不要走呀?
说话间,他们已经朝着竹屋走了过来,而人群中,欧阳溯风一眼便看见司徒青青,随即,他忙快步迎上前来。
“司徒姑娘,我照约定来了,你要的冰心蟾蜍我也带来了。”欧阳溯风将三寸见方的玉箧往前一递,玉箧薄得能瞧见内里之物。
看着他,司徒青青的小脸倏地一皱,道:“你怎么真的来了,我才十三岁,不是三十岁,你真相信我会治病?”她只给自己人看病,旁人她没把握。
“既然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赌一赌了。”再拖下去只有等死的份,寒冰掌的毒已漫向四肢内腑,眼看着就要攻心。
情况已然十分凶险!
“万一我把人治坏了呢?”
毕竟人命关天,不可轻忽。
“太……我这位朋友说了,生死由命,曾有一名相士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如今他二十三了,多活两年或是少活两年他早已看破,只求死前不再受寒冰之苦。”欧阳溯风说道。
“那我……试试看好了。”
“你们带那么多人来是想抄家不成,我们屋子小,怕是容不下各位贵人。”不染纤尘般的天人再度降临,不见细纹的温玉面庞似是散发着光泽,轻易地教人自惭形秽。
“道长,我们会在一旁另行筑屋,绝不会打扰府上诸位。”欧阳溯风一扬手,百名做平民装扮的铁骑卫纷纷散开,就地取材盖起另一间规模更大的竹屋。
“你让我女儿治病就是骚扰,她才疏学浅,恐怕难以担此重任,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司徒空空一看到马车上四爪金龙纹饰便毫不客气的赶人,他就是不愿女儿和皇室中人有所接触。
“如果有人能治的话,在下也不会路途迢迢的赶来,对马车上的人而言,他只想死得有尊严点。”
而不是全身冻成冰柱,狰狞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