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云娘状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无多少责怪的意思。
男人识相接话:“夫人和小娘子肯给小生一个落脚之处,小生就感激不尽了,哪还敢要求许多?”
说着,郑重抱拳冲着她们行了个礼。
不像个书生,倒像是江湖人士。
林槐衣看的暗自撇嘴,说话文绉绉的,还挺讲究。
洗漱完了之后,四个人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翌日,一家三口早早起床把做冰粉的前期准备做好,男人则眼巴巴的站在一旁,视线时不时看向林槐衣。
“你要是实在闲得慌的话,就去院子里劈柴。”林槐衣被他看的一阵烦躁。
“好。”男人乖乖应下,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对了小、小衣……”
他壮着胆子学着云娘叫她,还不忘偷偷觑林槐衣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常才继续扭捏地道:“我姓池名乐然,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乐然。”
语气之中带上几分期待的羞涩。
林槐衣压根没听出来,只讥讽的勾唇:“怎么,你这失忆只一天便能恢复记忆?”
“那倒不是。”男人老实巴交的从衣服里掏出一叠文书递给她,“这是我昨日换衣服的时候找到的。”
林槐衣狐疑的接过。
文书上面清楚的写着他的籍贯和身份,还言他是随着逃荒才来到此地,旁边有官府的章印,想必是做不了假。
但要是逃荒的话,他身上又怎会穿那般好的衣服,身上的伤口一看就不简单?
心底一堆疑问,面上却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文书收起来:“行,知道了,这东西我先帮你收着,你要是要用再来找我。”
时下是出县出省都需文书,不管这份文书的真假,她先拿捏着就没错。
池乐然倒是不在意她收不收文书,只眼巴巴的看着她:“小衣,你看清楚了吗?”
他疯狂暗示。
“嗯?”林槐衣心头想着事,被打断后不耐的瞪了他一眼,后知后觉地道,“不许叫我小衣!”
池乐然当做没听见,只道:“我是童生啊!”
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当今圣上虽说不过分压制商人,但还是尊崇古令更加推崇农业。
商人为乐光荣门第,向来注重子弟的教育。
但科举何其困难,他们这边的县城说不上多繁华,连举人都只有那么一位。
童生的名头虽说听着没有派头,但也意味着池乐然是正式踏进了科举的门槛。
林槐衣瞧着他脸上急切的模样,哪肯顺着他的意思说,故作烦躁的挥了挥手:“童生又怎么了?你该不会以为童生很难得吧?咱们十里八村统共三个秀才,咱们林家村就占了俩,童生有何稀奇的。”
实际还有户人家早就搬到了镇上,只是祖籍在林家村,林家村的人才把那名秀才也算在自家村子里。
不过林槐衣隐隐听人说过那位秀才实际不想和林家村的泥腿子扯上关系。
这些就没必要说给池乐然听了。
“……哦。”没得到夸奖的池乐然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焉了下去。
林槐衣顿时隐秘的勾起嘴角,让你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