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层的是勋贵,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接着是朝臣们,宗室们反应过来,整个宣室殿已如沸腾的水,每个人都抢着和程墨说话。
刘通到京后,各种借口赖着不走,刘询性子温和,并没强制他离京,他就此在京城住下。这时脸色阴沉得可怕,愤然拂袖而去。
程墨被人围住,挤不出来,直到小陆子来宣,众人才让开,目送他去东殿。
“陛下。”程墨行礼,道:“臣为列侯,朝臣们已多有微词,若为北安王,怕是要被口水淹死了。”
这是变相请辞了。
刘询赐坐,道:“非开疆拓土者不得封王,匈奴称臣纳贡,大哥功绩不比开疆拓土差,非封王不得以彰大哥之功劳。”
如果吴军一鼓作气,灭了匈奴不在话下,只是匈奴地广人稀,草原一望无际,管理起来很是困难,以后必成祸患,只能扶植傀儡政权,让匈奴人治理草原。从这方面论,此次出军,虽没有灭了匈奴,更胜灭了,还解决以后的祸患。
刘询据此封程墨为北安王。
程墨叹道:“陛下该事先跟臣透透气。”
小泥炉的水沸了,刘询持壶洗杯,取笑道:“朕怕大哥吓得逃之夭夭。”
因为怕封赏而逃之夭夭,程墨不说绝后,也是空前了。
“北安王府”四个大字由大儒兼书法大家杜晴一挥而就,牌匾早就做好,诏书下时,将作监的人赶到程府,把旧匾撤下,挂上这块黑底金字的新匾。
自家夫君得以封王,诸女都高兴得不知怎么办好,就连霍书涵都笑得合不拢嘴,贺喜的朝臣、勋贵、宗室踏破门槛,由霍书涵根据客人不同的身份,或是请到花厅用茶,或是收下礼物拜贴打发走。
程墨的马车从御街拐进府门前的青石板路,便被堵住。小冬站在车辕上张望半天,道:“阿郎,我们府门前好热闹,走不过去了。”
程墨掀帘一看,见前面两队车马井然有序,一队跟自己同向而行,那是到自己府上送礼的,一队从府门口出来,估计是送了礼离开的。自己要回府,只能顺着车马往前走。
“慢慢驶过去。”
“诺。”
平时一下子就到的路,今天走了半个时辰,这还是有人认出程墨的马车,下马下车避到路边,让程墨的马车通过,要不然会花更多时间。
狗子忙晕了头,见一辆马车朝角门驶来,忙道:“哪里来的马车,怎么赶到这儿?”
小冬笑道:“狗子哥,阿郎回来了。”
“阿郎回来了!”狗子定晴一看,可不正是程墨的马车,他扭头就跑,飞奔入内禀报,诸女听说夫君回府,在霍书涵带领下,一齐迎了出来。
府门前、门房里的人,都起身行礼,目送黑色平顶马车驶进角门。
“夫君。”
诸女齐唰唰娇滴滴地喊,让程墨汗毛直竖,道:“诸位夫人请起,自家夫妻,不用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