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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头坐在木板上,由两个差役抬着,在差役们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神色中,回到衙门。
周征站在大堂上焦灼不安地等候,他不信足足两百个差役,拿不住程墨,这位北安王胆子再能,只身带十几个侍卫,深入扬州城,也是自寻死路。
他看着沙漏,计算着时间,只觉沙漏得太慢了。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差役们抬着班头冲了进来。班头一见周征,便嚎上了:“卑下差点就见不到大人了。”
他腿上的箭羽迎风飘扬,血浸湿了裤子,皂色的班头服变成赤红,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有伤亡在所难免,周征早有心理准备。他放眼望去,全是服饰相同的差役,不禁道:“那小子呢?”
他既说程墨是假北安王,勒令差役拿人,自然不好再以北安王称呼。
班头继续嚎:“卑下无能,那假北安王又心狠手辣,身边的侍卫一箭射来,卑下逃避不及,中箭了。若是箭矢射在卑下胸口,卑下就再也见不到大人了。”
周征没功夫关心班头的小命在不在,是不是中箭,沉下脸道:“那小子呢?不会让他跑了吧?”
“他……骑马走了。好在大人英明,早就下令紧闭城门,来个瓮中捉鳖。”班头转而拍马屁。
周征喝道:“备马。”
程墨若逃脱,定然出城,他这是要离开扬州回京城啊。一旦他脱身,肯定会弹劾自己,自己在扬州的所作所为就会大白于天下。相比之下,蒙面人算得了什么,能上达天听吗?不能。只有像程墨这样的重臣,皇帝跟前的红人,杀伤力才大。
周征上马直奔最近的东城门而去,走到半路,听见有人道:“城门开了,快走。”
东城城门开了,其余三城还紧闭呢,消息灵通人士都朝东城门涌去。
周征一听城门开了,脑中嗡的一声,差点没晕厥,他勒马,马鞭指着说话的青年,道:“你说什么?”
青年见他一身官服,脸色阴沉得可怕,心里打了个突,战战兢兢道:“北安王下令打开东城门……”
一听北安王三个字,周征大怒,喝道:“什么北安王,分明是骗子。”
青年见他神色不对,似要择人而噬,赶紧道:“是是是。”你是当官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可惜还是太迟了,周征手里的马鞭朝他抽去,正中面门,脸上顿时皮开肉绽,一片模糊,他一声未出,往后便倒,不知死活。
周征官声不好,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这样当街亲自出手,不问青红皂白,把人伤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路人目睹这一幕,心胆俱裂,发一声喊,丢下身边的财物,四散奔逃,坐马车的见人太多,马车反而走不快,干脆下车拨腿便逃。
一时间,大人喊,孩子哭,犹如末日。
乱糟糟的路人挡住了路,周征过不去了。他怒气未息,回头喝道:“班头,张班头,你死哪去了?”
张班头腿上中箭,没有跟在他身边,还在衙门呢,已有差役去请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