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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伯见到程墨,拜倒地在,道:“草民见过王爷。”
如果不是周进告诉他,北安王要见他,打死他也不信活了大半辈子,临到老了,能见到这么大的官,那可是与国有大功的北安王啊,比扬州州牧周征的官大多了。
程墨亲自扶他起来,温声道:“老人家坐下说话。”
郭伯眼角皱纹如沟壑,眼神坚毅,就势站起,道:“王爷,草民有冤情上陈。”
他十四岁的孙女已经说了婆家,去年底去盐场为郭伯送饭时,被绿豆看上,强行要纳为妾,孙女不愿意,绿豆仗着自己是周征的心腹,带几个同伴追到他家,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孙女勒死了。
他的儿媳妇无法接受女儿惨死在眼前,骂了绿豆几句,被绿豆一脚踹中心窝,也死了。
这还不算完,绿豆威胁他,如果敢去府衙告状,定要杀他全家。老人有四子十一孙,在绿豆的淫威下不敢造次,只能忍了这口气。他一口气说完,道:“就是递了状子,周州牧也不会判恶徒的罪,只怕会判草民一个诬告之罪,把草民送进大牢。”
到周征面前告绿豆,岂不是打周征的耳光?他不从重治罪就没天理了。
程墨让他签字画押,让阿飞送他回去。
周征离开翡翠居不久,沈三得到禀报,郭伯等人不见了。
郭伯等十几人是盐场的盐工,今早突然没到盐场做工,这些人跟周进走得近,沈三特别交待,要严加监视,他们齐齐不见,管事赶紧派人去他们的家找人,却发现人去楼空。管事不敢耽搁,赶紧跑来报信,无奈沈三一直强打精神在程墨跟前侍候,直到程墨示意他离开,他出来,才得到消息。
沈三一夜没睡,疲惫不堪,打着呵欠想去补觉,听说此事,吓得睡意都没了,赶紧坐车去追周征。
“什么,那些低贱的盐工不见了?”周征脸色铁青,道:“你是怎么做事的?”
沈三快哭了,他不就是想攀上北安王这条线,才巴巴在翡翠居侍候嘛,就这么一疏忽,人就不见了。他可不敢说是自己疏忽,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哭丧着脸道:“他们在盐场做工,我一直派人盯着。”
“在盐场盯着,出盐场呢?”周征直问到沈三脸上去。周进被劫,盐工失踪,要说暗中没有一支力量,阴谋对付他,那是自欺欺人哪。
沈三还在找借口撇清自己,周征一把推开他,咬牙下令全城大搜,这个时候顾不了是否被程墨知道了啦。
差役集体出动,严查各路口、各茶楼酒馆,只要发现生面孔,可疑的人,一律抓起来再说,不到半天,大牢就关满了。
动静这么大,程墨不可能不知道,而以他的身份性格,也不可能装作不知道,于是周征刚到衙门,准备审问抓来的“疑犯”,黑子来了,道:“周大人,王爷有请。”
周征一拍脑袋,真是忙晕头了,没向翡翠居那位解释一番,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吩咐把“犯人”关起来,匆匆赶到翡翠居,一路上都在想对策,总算在快到时想到说辞。
“哎呀,王爷不叫下官过来,下官也要过来禀报。最近有一伙盗匪四处流窜作案,下官得知这伙人进了扬州,只好大索全城,把这伙人绳之以法。惊动王爷之处,还请勿怪。”
既是盗匪四处流窜,自然不是他治理地方的过错了,就算程墨要说,也没处说去。盗匪这种事,四处作案,今天到东,明天到西,谁能说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