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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滋縻光着屁股倒在地上,不一会儿便觉得很冷。这间囚禁他的小小帐蓬没有炭盆。草原的秋天,入夜真的很冷,有时候不小心,会冻死羊羔。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冻死。
他双眼睁得大大的,望着帘子。
帘子挑起,卷进一阵风,然后一双鞋面绣精美图案的薄靴走了进来。这双靴比刚才进来那双,可高贵多了。他想着,努力抬起头,想看清来人。
程墨见盖滋縻头朝地,硕大屁股高高翘起,轻笑一声,道:“你这副尊荣可一点不像草原上的英雄啊。”
“你来了?”盖滋縻听出程墨的声音,努力挣扎着,道:“让我起来。”
云可搬来几案,程墨坐下,道:“拉他起来。”
云可把盖滋縻拉起来,道:“快招。要敢不招,脱了你的裤子,拉到外面吹冷风。”
“嗯?”盖滋縻不解看他。不是说要阉了他吗?怎么又要让他活活冻死?他十分好色,要不然也不会见解忧公主貌美便惦记上了,阉了他让不能快活会让他痛苦,死他还真不怕,至于拉下裤子,呃,他们的习俗,人死后,是要脱光光让秃鹰啄食的。
云可不再理他,往帐角一站,以防他挣断绳索暴起伤了程墨。
程墨道:“你要见我,才肯招?”
盖滋縻咧嘴笑了,自以为有睥睨天下的气势,可惜身捆绳索,又光着屁股。他笑了一阵,道:“不错,只要你答应不杀我,我就招。泥縻派人行刺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我是不同意的,不过他不听我劝。我嘛,只想杀了你,逼使昆莫和匈奴结盟。”
站在帐角的云可眼角跳了跳,看不出这货这么快厘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找到替死鬼了。
程墨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道:“云可,让他画押。”
泥縻独自在帐中喝酒。他只有十五岁,长得人高马大,从身形上看,一点看不出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母亲被解忧的侍卫杀了,父亲还一味包庇解忧这个贱人,他几次想手刃解忧为母亲报仇,都被父亲喝止。
今天吴朝使者到来,父亲怕他闹事,得罪吴朝使者,不让他出迎。泥縻越想越气,把大碗里的酒仰脖喝干,大步往外便走。出了帐,辨明方向,朝解忧公主的营帐走去,他要杀了这个贱人。
他走到半路,被拦住了。
平时只有各人的营帐门口有侍卫守着,哪会距离这么远设哨卡?定然是父亲防着他,生怕他杀了吴朝使者,哼,他稀罕么,他只想杀解忧这个贱人。
泥縻正想把两个侍卫杀了,以便通过,王帐方向又走来一人,看清是他后,道:“王子来得正好,昆莫召左右将军议事,右将军说王子武勇过人,请王子一并列席。王子快去吧。”
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两个设哨的侍卫还待再拦,那人拉着泥縻早走出几丈远了。
泥縻很快来到王帐门前,里面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端坐在毡毯上,泥縻咬了咬牙,攥紧腰间的弯刀,想拼着受父亲责骂,也要杀了解忧。
他只顾想心事,帐门口比平时多了很多侍卫的情景便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