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老匹夫,本王跟你没完!”刘泽咬牙切齿,一掌拍在车里的矮几上,震得手掌生疼。再没有被沈定攻破府门更糟糕的事了,那可不仅仅是面子问题,他从荆州带来大量的物事,这些物事随便哪一样,都可以成为刘询削他的爵位,抄他家的证据。
“快,回府!”
不用他吩咐,车夫早就扬鞭赶车,把车赶得飞快。
程墨一上车,便抓了个大迎枕靠上,任凭马车摇晃,他自怡然不动,心里却把刘泽狠狠鄙视一番,换作他,还坐什么马车啊,早抢一匹马,飞马回去,和沈定干架了。
荆州王府门前的空地,站满了人,大多数是附近的人家,和他们的仆役。能住北阙的都是二千石以上的官员,荆州王府附近一带更是祖上随太祖起事,为太祖立下大功的勋贵,这些人自武帝朝后风光不再,最喜欢看别人倒霉,见荆州王府被围,简直是喜闻乐见,呼朋唤友,如看大戏。
马车离府门口三箭之地,再也无法通过,人山人海堵塞街道,无论侍卫车夫怎么吆喝,再难行进半步。
议论声不断,只言片语的,听不清说什么,刘泽也没心情去听,他双眼喷火,恨不得把堵住他路的那些人全杀了。
程墨看得暗暗摇头,你就不能下车走过去?这个时候还摆什么荆州王的谱?刘泽不动,程墨自然不会多事提醒他,他来,就是为了看戏。
报信的侍卫急得脸庞涨红,吼得嗓子嘶哑,谁去听他?还是车夫有急智,抡起手里的马鞭,杀开一条血路,鞭子在头顶飞舞,闪避迟了,头上脸上身上,便会皮开肉绽,谁不怕?
议论声变成咒骂声,一行人在咒骂声中穿过,程墨走在三人后面,刻意离他们一段距离,大有跟他们撇清的意思。
程墨个子高,眼神好,远远见朱漆大门被撞了一个洞,两队差役放下柱子,钻了进去。看来门破了,他不由加快脚步。他和刘泽同车,侍卫带得比平时多,足足有百余人,这时在黑子带领下,也加快脚步,跟在程墨身后。
一个差役弯腰钻进门洞,随即一声惨叫,头脸流血跑了出来,沈定大怒,喝道:“拒捕者杀无赦。”
“本王今天打杀了你!”
刘泽看清府门前的情景,气得眼前发黑,一声怒吼,冲上去就要打沈定,被沈定身边的差役拦住,差役见此人衣着不凡,不敢伤他,只是挡住他的拳头。刘泽年龄不小,身子倒强壮,连续打了十几拳,才累得呼呼喘气,退开两步。
里面的人透过门洞瞧见刘泽回来,一声欢呼,赶紧打开大门,两个幕僚在侍卫的保护下跑出来,激动得声音呜咽,道:“王爷,你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府就被抄了。
程墨暗呼可惜,要是再迟一步,让沈定的人进去,他也能混水摸鱼。他望向沈定,只见他正在组织差役,准备冲锋。
刘泽见两个幕僚的狼狈样,目呲欲裂,喝道:“给我打!”
“王爷,我们的人都在抵挡他们,快抵受不住了。”幕僚甲急得跺脚,他清楚得很,府里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是这些东西落在沈定眼里,他们的老命保不住也就算了,只怕连一家老小都保不住。参与谋反,可是要诛连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