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诡异氛围了,陆阳生率先败下阵来,揉着脑袋无奈地说道:“道长,您到底想干啥,直说吧。”
江归凝看陆阳生没有暴起打人,这才松了口气,脸上赔着笑,赶紧回答。
“小道绝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小道看到小哥儿的第一眼就觉得和小哥儿你有缘,这不是赶紧结个善缘嘛。”
陆阳生看白痴一样看着江归凝,把江归凝看得脸皮直抽抽,只能小声地加了一句话。
“当然,小道刚来小镇,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能有个免费吃住的地方,那肯定不能错过啊。”
江归凝说完以后,在一边低着头,脚尖噌地,一副“我错了,下次不敢了”的可怜样子,看得陆阳生更无语了。
俩人光看年纪,至少得差十岁,要是看个头,江归凝人高马大的,都快要有两个陆阳生高了。可现在俩人的身份好像转换过来了,要是被外人看到了,不知道内情人估计都得认为陆阳生才是那个岁数大的。
俩人要是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陆阳生想了想,对江归凝开门见山地说道:“道长,我在小镇名声实在很差,事先跟你说好,你要是在我这儿住下来,也不是不行,可我这儿你也看到了,没床没被的,就只有稻草窝。”
江归凝看陆阳生终于松口了,赶紧接话。
“不碍事,不碍事,小道苦日子过惯了,行走江湖风餐露宿的哪有那么多讲究,有屋子遮风挡雨的小道已经很满足了。”
陆阳生等道士说完了,又接着说道:“还有一点,道长你想好了再做决定。我叫陆阳生,名声怎么样道长应该也了解到了一点,我在小镇名声实在很差,你要是在我这儿住下来了,那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说完这句话,陆阳生直勾勾地看着江归凝,等着他的答复。
江归凝脸色僵硬,好像才想到这一茬一样,畏畏缩缩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说道:“没事儿,小道自有办法,只要你这儿管吃管住就行。”
听江归凝说了这么一句话,陆阳生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的厚脸皮了,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只管住,不管吃,吃的你自己想办法去。”
江归凝听了后喜笑颜开,赶紧答应下来。
天色不早了,屋顶的窟窿和围墙的修缮都需要时间,陆阳生哪有工夫跟道士在那磨嘴皮子啊。看了一眼不成样子的院子,他是真觉得心累。
随便捡了一些干透了的茅草,陆阳生草草先修饰了一下屋顶。没办法,茅草大部分还没干,没办法重新做屋顶,只能先凑合了,等过两天茅草干了,就可以试着把屋顶全部给翻修一下了。
虽说自己已经打算要走了,可这儿毕竟是自己的家啊,以后自己肯定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不管是生是死,总得有个埋骨地吧。
可能是有些良心上的过不去,江归凝扭扭捏捏的,最后还是过来帮忙了。
只是简单的修补屋顶,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又有江归凝帮忙,陆阳生不一会儿就把屋顶给弄好了,如果再下雨,起码可以保证不漏水了。
收拾好了屋顶,陆阳生又开始收拾围墙,江归凝看着倒塌了一半的围墙,脸都红透了。
陆阳生是一个人习惯了,所以全程都没说话,江归凝是不敢说话,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重了。
江归凝是那种跳脱的性子,最受不了这种氛围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只能一边挑拣还能用的棍子一边没话找话。
“陆小哥儿啊,有个事儿问一下,你看看方便不方便说。”
陆阳生低头干活,没接话,可江归凝也不在意,自顾自地问道:“今天找我算卦的那两个人小哥儿你知道是谁不?”
陆阳生干活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道:“大致猜到是谁了。”
江归凝停下手上的动作,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疑惑地说道:“你们有仇吗?”
“没有。”
陆阳生回答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江归凝听完以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陆阳生,震惊地问道:“没有?你没骗小道?”
陆阳生白了江归凝一眼。
“爱信不信!”
“不是,陆小哥儿,这不是信不信的事情,他俩人费尽心思地把你名声搞得那么臭,结果你跟我说你们之间没仇没怨?不是小道不相信你,实在是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啊。”
陆阳生接着干活,懒得搭理这个没话找话的混蛋。
“真没有?”
江归凝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真的没有。”
陆阳生实在是受不了这个道士了,只能又回答了一遍。
“啪”的一声,江归凝把手里抱着的木棍重重摔在了地上,气呼呼地说道:“这也太过分了吧?无冤无仇坏人名声,哪有这么欺负人的?这能忍?”
陆阳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江归凝,继续收拾着院子。
江归凝就当是没看到陆阳生的反应一样,自顾自地在那生气,就好像被陷害的不是陆阳生,而是他江归凝。
“小哥儿,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好脾气,像这种事,要是搁外边,不见血那都不算完。我跟你说啊,想当年,在我出来那地方,有几个老头子不要脸,欺负人,小道我这暴脾气,那能忍?当即拔剑出鞘,一挑十四,揍的那几个老头子以后见我就躲。所以我跟你说啊,碰到这种事,绝对不能忍,就一个字,打,打服了以后,你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坑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归凝脸上就像刻满了“我猛不猛?厉害不厉害,快夸我啊”这几个字,可陆阳生连接话都没有,还踢了踢江归凝的脚,示意他让开点,别挡着他收拾院子。
看陆阳生这个反应,江归凝好像更生气了,嗖地一下窜出院子,不一会儿就抱着一把剑回来了,噌地一下拔剑出鞘,指着陆阳生说道:“小哥儿你别不信,瞅见没有?就是这把剑,我跟你说,当时这剑上边全是血。”
陆阳生抬头看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着笑问道:“就是这把木剑?”
原来江归凝手里拿的根本不是正常的铁剑,而是一把木剑,还被削得坑坑洼洼的,不仔细看的话,估计都得以为是烧火棍,都不如陆阳生看过的小镇孩子玩过家家时手里拿的木剑。
江归凝没觉得有啥不对的,反而很自豪地说道:“对啊,别看是木剑,打人照样疼。”
陆阳生忍着笑说道:“对对对,你最厉害了,拿了一把木剑打了十四个老人,你最能打了。”
江归凝一下子噎住了,虽说好像是事实,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只能收了剑,弱弱地补了一句:“谁说全是老人了?还有一个可漂亮的女的呢。”
听到这儿,陆阳生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江归凝,很认真地问道:“江道长,你还没娶着媳妇儿吧?”
江归凝脸皮抽了抽,这小子,真没眼力见,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他又不能不回答,只能闷声闷气地哼了一声。
看江归凝这个样子,陆阳生严肃且认真地说道:“道长,以后脾气改改,我爹说了,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啥好东西,将来肯定讨不着媳妇儿,只能一辈子打光棍。所以你以后可千万别打女人了,不然肯定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说完这个,陆阳生又看了一眼江归凝,眼里满是惋惜,还人小鬼大地摇了摇头。
看着无比认真的陆阳生,江归凝第一次吃瘪,气的指着陆阳生鼻子大骂起来。
“我会打光棍?小子我告诉你,在我来的那个地方,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喜欢我,只不过小道不喜欢他们罢了。看看我这脸,这身材,从哪看都是一等一的帅哥,小道讨不着媳妇儿不是小道没本事,只是不想便宜了她们。”
陆阳生没理会江归凝的大发雷霆,一针见血地问道。
“道长你娶媳妇儿了吗?”
一句话问的江归凝不吭声了。
陆阳生看着哑火的江归凝,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还是我爹说得对,打女人的男人果然只能打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