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江,你闹够了没有?”
李成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一手揪住李大江的脖领,将他半提起来,另一只手,直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李大江满脸惊恐,他小声地说道。
“族长,你打我骂我都行,我只求你能不能小点声。阿牛还在睡觉呢,我儿子还在睡觉啊。”
李成远看着濒临崩溃的李大江,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再也打不下去了。
他双手无力地垂下,李大江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江,不是我心狠,非要杀了你儿子,而是他这次犯的事儿太大了,大到根本没人能护得住他。你明白吗?”
李大江满脸是血,眼神逐渐有些涣散。
“可是族长,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李成远一脸愤怒,咬着牙低声骂道。
“孩子?是孩子就可以当街杀人了?孩子就可以放火烧房了?就因为他是你眼里的孩子就可以做了错事不受惩罚了吗?李大江,你告诉我,哪条族规说了孩子可以不受到惩罚了?你告诉我。”
“李大江,你就算表现得再孬,可你骗不过我。你是不是笨蛋我一清二楚。”
“来,你告诉我,你儿子这两年做的事儿你真的不知道吗?九爷为什么而死你不清楚吗?”
“乡民们卖药的时候他故意压价,在药铺当打手欺压同族,仗着药铺伙计的身份在外边狐假虎威,李大江,你真以为我不清楚吗?”
“我告诉你李大江,如果不是因为我是李氏族长,做事的时候需要证据,我能容忍他到现在吗?”
“你是一个聪明人,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李成远越说越激动,如果不是因为看他李大江实在可怜,李成远可能已经动手打人了。
而李成远每说一句话,李大江脸上的痛苦就会多出一分,他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死死压抑着哭腔。
“那不是阿牛啊错,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当爹的错。”
“当年如果不是我执意让他去药铺当学徒,他不会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我从小就故意纵容他,他也不会养成现在这种性格。都怪我,都怪我……”
李成远没再说话,因为他知道,李大江说的是一个事实。
所有人都觉得李大江这个人又蠢又孬,可是李成远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这个男人故意表现出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一场大火给李大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现在的成就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族长啊,阿牛是我的儿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虽然脾气暴躁,可是绝对不会干出当街杀人的事情,就算是九爷那件事,也绝对不会是阿牛故意的,你相信吗?”
李大江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他缓缓抬头,直视着李成远的眼睛。
李成远和李大江对视着,缓缓点了点头。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现在,但凡是聪明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所有的事情,都起源于九爷的死。
刘麻子、李阿牛、元仁堂。这三个跟九爷的死有直接关系的人和地方,已经挨个儿遭了殃。
仔细想一下,不难发现,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暗地推动者整个事件发展。
只不过这个幕后人具体是谁,现在还很难看得出来罢了。
因此,李大江说起九爷的死,也就再没了顾虑。
“族长,我这人虽然胆小,可是不代表我傻啊。”
“实话跟您说吧。九爷出事那天,阿牛回来得很晚,我出于担心,就一直坐在门口等着他。可等我看到阿牛回来时候的神色的时候,我就知道,阿牛肯定在外边惹了大祸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李大江的脸上已经再也没了怯懦,他咬着牙说道。
“我爹是怎么死的,别人可能不知道,族长,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李成远深呼吸一口气,并没有接话。
李大江接着说道。
“当年我爹采到了一根百年何首乌,就兴冲冲的拿去药铺卖钱去了,可是药铺给的价钱太低了,我爹就没卖。结果,等晚上的时候,我家就遭了贼,我爹他……”
“当年的事情也是您接手的吧?结果呢?人家宋家只是简简单单推出了一个家生子抵命,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这两句话,李大江说得咬牙切齿,话里话外都是慢慢的恨意、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阿牛身上,族长,你说我能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药铺肯定又看上别人的药材了,而阿牛肯定参与了。所以在第二天,我特意打听了一下都有谁家出事了。可是,可是……可是我没想到,居然会是九爷。”
李大江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涨红,一口气憋在胸口,涨的他满脸通红,被他在胸口使劲儿敲了好几下,这才顺了过来。
“镇上的年轻人可能只觉得九爷是个普通的老头子,可是我们这些上了点岁数的,哪个不知道你和九爷的关系?所以那时候,我就知道要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