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母同胞,血浓于水,麴演几乎能感受到姐姐正在承受的所有痛苦,他的眼睛很快流了下来,冲上去抱住麴容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的?”
秋明惊呆了,他不知道麴容什么时候中的箭,也不记得麴容是不是曾经向他求过救,或许,那时候的他正处在兴奋之中,没有听见麴容的痛苦呼唤吧。』
秋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要是自己下崖的时候不是那么迟缓,要是自己不自作聪明故意用车厢来挡箭,要是自己能够现异常及时停车给麴容包扎,或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黄忠马腾几人急忙为麴容拔箭裹伤,可是任何人看见那巨大的伤口和麴容涣散的眼神都知道她一定是救不过来了的。麴演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只是哭得稀里哗啦的,看见麴容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抓紧了她的手不断叫着姐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麴容也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她的眼中满是留恋和不舍,眼泪一颗一颗地从腮边滴落下来,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抓不住,她的口张了几张,却只吐出几个血泡。
黄忠看了看拔下来的长箭,这只箭乌头白羽,箭杆上分明地刻着滇吾两个字。黄忠嘴唇抖了抖,把箭收入自己的箭壶,然后沉声道:“烧当羌快要追到了,我们快些走吧。”
麴演紧紧拉住麴容的手,大声哭叫道:“不能走,我姐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再受颠簸?我们投降吧,快去找医生,快啊。”
这时,一些羌人的先头骑兵已经冲出了大崖沟,大声呼喝着朝湟水扑过来。秋明有些急了,他跪下来伏到麴容耳边轻轻地道:“你不是一直问我凭什么征服你吗?我现在告诉你,我将要征服天下,凭这个来征服你。”
麴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紧紧地盯住秋明,伸出手似乎要摸向他的脸,却在中途无力地垂落,永远地垂落了。
麴演红着眼叫道:“你害死了我的姐姐,你逼死了我的姐姐,我要和你拼命。”他暴跳起来就要抽刀子,却被段煨和樊稠按住,那些麴家骑兵正要有所动作,马腾大喝道:“你们也都傻了吗?没看见羌人已经追过来了吗?”骑兵们愣了一下,又纷纷收起了马刀。
虽然麴演不住地怒骂挣扎,可是在几个怪力男的挟持下,他还是被迅带着离开了这里。
秋明木然坐在马车上,看着不远处的麴容,心中满是悲痛。她是那样的聪慧狡黠,那样的青春年少,仿佛野地里漫山开遍的杜鹃花,难道因为自己的一点失误,这朵盛开的映山红就要凋零在这里吗?
麴容的眼睛半张着,最后一丝微笑还凝固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神情带上了一些凄然的美。秋明从来没有现过,原来这个浓眉大眼的姑娘细看起来竟是如此的美丽。秋明用双手捂住眼睛,可是泪水依然如山洪般喷涌而出,把指缝都打得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