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辅佐杨奉,能得七分信任,但他胜在兵多将广,胜在杨奉能够独断。
以此观之,事实上,贾诩在整体地势上已经趋于了下风。
“将军不须多虑!若是早前,我不敢断言,而若将军所说为实,那杨奉将必取冯!只在十日之内,
军而来!”贾诩听到张绣小心翼翼的问话,不由微微肯定道。
“当真!?”张绣见贾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大喜,“嘿,有先生料定,那必然是不会错地了!我早已经约束好本部人马,只等先生为我谋划,我便可直找牛辅将军再求一千!只叫他杨奉赶来,定然杀他落荒而逃!”
“唉……将军言之过早矣……此战怕是难有大作为啊……”贾诩看了张竹一副战意高昂,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摇头叹道。
“啊……?”张绣一愣,神色也缓缓冷静下来,试探道,“先生此话何意?”
“黑山五万,本不过是杨奉新收之军,不提张燕肯卖力否,杨奉也断然不敢将此等大事让他独自领军!观其未有领军主副,无一人为他心腹,此定为一路诈兵。其二,徐晃领军三万,虽周旋纠缠徐荣将军五万大军,使得雍州空虚,然,杨奉得收降张燕,解并州守军防务,可用之军何止三万?诩料不差,杨奉倘若亲来,必提大军不下七,八之军。”贾诩正了正身子,示意张绣坐下,这才道,“冯守军两万,长安有你叔父张济将军镇守得三万人马,既雍凉无可调之兵,而守土之多,难以为继。将军依我策,抽调三千,兵少,不成大势,而杨奉初来,必定是偷渡渭水,辎重粮秣稀少,必然鼓足余勇,势必要先去冯。此城,守之,难。但,杨奉真正欲取处,却是长安,潼关两处!倘若以军兵围冯翊,假意书信,赚你叔父来援冯,半道设一伏兵,张将军必难逃受擒,长安危矣!牛辅将军为董丞相女婿,怕是张将军也不敢不救啊……”
“啊!?那先生可有计交我?”张绣大急,慌忙一把拉住贾诩道。
“我让将军亲调三千兵马西入栗邑,本意是要趁杨奉半渡而击之,迟迟未动,便是观杨奉所布大略,但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倘若杨奉受挫,挥军北上合张燕五万人马,直捣凉州腹背,打通韩遂,马腾两人反军,凉州必然尽数全失,我军兵多出自西凉,倘若凉州丢弃,军心动荡,怕是水一线不战而溃!”贾诩摇了摇头,眼中霎时闪过一丝决绝,“冯必失,而渭水以北杨奉志在必得,不如让与他便是,但长安,潼关,渭南一线,却万万不可!将军三千人马依旧留有大用!”
倘若有陈宫,卫宁在此,怕是要大惊失色,贾诩几乎将他战前所谋,推断得七七八八,甚至连他们大军偷渡的切入口也是早有料到,若非与卫宁合计以张燕大军作为虚实,假冯有防备则挥军北上攻取凉州,贾诩料敌先机怕是让张绣屯兵栗邑在渡河时,便要伤亡惨重了。
“现如今,栗邑,万年,临晋三县必然守之不住,将军可求一道军令,只道愿领军援救樊惆将军!而后出城直向北,而行二十里,转道绕南而走,伏与城南莽山,不露踪迹!”贾诩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蓦而回头对张绣淡淡一笑,“将军若想建功立业,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务必不让杨奉看出端倪,冯虽险,杨奉必不肯轻破,还要留着赚张济将军呢!而……将军要解长安之围,只需一封书信,便可。但,既杨奉设谋来赚长安守军,将军何不将计就计呢……?呵呵!”
“先生放心!”张绣点了点头,事实上,贾诩道出张济安危地时候,他便已经坐不住了,他幼年丧父,张济待他如亲子,自然是将张济视作第二个父亲了。
而现在唯一能够给他帮助,也只有这个历来尊敬信任无比的中年儒士。
“该死,只系叔父安危,险些忘了!”张绣正欲转身请战,半只脚踏出门口,这才回过头来,一拍脑袋对贾诩关切道,“先生既道冯兵凶战危,可随我行军而走!我即刻便差人将先生送往军中!我这便先去了!”
贾诩看着张绣坚定焦急的背影,最后一句话,还是让他胸中流过一丝暖意,“嘿,我当然要走,倘若有流矢入城,射着我了,我这老命岂不休矣?呵呵……臭小子,还算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