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少果断,就在三个重要谋臣面红耳赤的争论中,左右摇摆,沮授虽然鄙夷这般争强之心,正欲出言,却听田丰一声低语,“……倘若我有意攻伐冀州,兵不过万,则必然先破邯郸,向东直夺信都,巨鹿,广宗三城,将冀州粮仓尽数喔于手中。再出壶关,增兵赵国,于做防范!进可攻,退可守!”
“恩?元皓所言……”沮授却没有听的仔细,这才疑惑低声细语问道。
“你看……军情所说,分明便是并州军出魏郡,而直入朝歌,放弃了冀州中间大片肥沃良田,却依山进军,夺我边疆靠山之地。不仅毫无所得,反将战线拉开狭长,殊为不智!”田丰点了点头,摊开手心,虚画其了一个简易地战略地图,对一旁沮授道。
沮授自然不是愚钝之人,看着田丰所画,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却反而让他瞠目结舌,“莫非……莫非……并州军之意,根本不在我冀州,反而是……?”
“以我所料不差,当是河内无疑!而卫宁所出之军,必然是欲袭曹操大军身后!”田丰却也有些惊诧,半晌回过头来却又皱眉道,“但其军所向,又向邺城所动,却又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袭击河内……这边有些奇怪……”
两人对视一眼,分明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几乎在同时,两人都闪过一丝惊愕,脱口而出,“好个一石三鸟的险计!出此计之人,当真是胆大包天!”
而袁绍一直徘徊在郭图,审配,逢纪三人的争吵之中,犹豫不决,蓦然听的田丰与沮授惊呼之声,这才瞥过头来,见两人在那交头接耳,脸色颇为不喜,“元皓,公与!你二人为何如此惊叹!?”
另外三人见袁绍发问,这才停住争吵,瞥头看向田丰与沮授两人。
沮授收拾了一下心情,这才踏前一步,道,“主公!我与元皓先生,正是推敲并州军意图,所以惊叹……”
“哦?两位先生可有料敌先机?唔……本公正为进军还是退兵烦恼,不知两位先生可有交我?”袁绍眉头一挑,好奇道。
“主公!某以为,主公当起全军,全力攻打公孙瓒,即便不能灭其全军,也必然要损其无力南下!”沮授看了田丰一眼,这才回头坚定回道。
“为何?”袁绍点了点头,又道。
“卫宁出兵一万,非东进取广宗,信都,却是南下破魏郡,朝歌,若我与元皓先生所料不差,此军出奇非属于我冀州,反而是为了……袭兖州曹操之后!河内!”沮授当即回话道。
“哼……笑话!杨奉囚卫宁亲眷,天下皆知,君逼其反,卫宁又如何肯去救杨奉?就算卫宁欲救杨奉而伐曹,如今卫宁元气大伤,兵疲粮乏,既然要南下,却为何要犯我边境,惹我冀州雄兵?两面竖敌,这般不智,何人肯为?”审配冷笑一声,当即接口道。
“倘若卫宁只欲讨伐曹操,那固然是不会惹怒主公,但……倘若其害怕我军平定幽州,再挥师西进则另当别论了!”沮授同样回以一不屑冷笑,目视袁绍炯炯有神道,“此军破魏郡,而袭朝歌,去兵锋渐移,向邺城而来,分明便是要骚扰我军之后,使我军不得全力北伐,扰我心神!而我军既然不能全力相战,公孙瓒征幽州全军相抗,则使任丘之战,遥遥对峙,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我军与公孙瓒难分胜负,则并州大安!”
顿了顿,沮授又道,“同样……邺城多粮,想必,卫宁便是坐定打算,以邺城之粮秣填补军用,而解晋阳缺粮燃眉之急!倘若卫宁能驱走曹操,再得河东,我军与公孙瓒持久相耗,此消彼长,我军日后要入并州,难矣!此为一石三鸟之计,虽凶,却是妙棋!最妙,便是卫宁不过用这区区一万人马,便能换取大量粮秣,甚至未来生存地空间与战机!”
就在沮授话闭之时,田丰当即出列高声道,“还请主公催促全军鼓足军勇,先平公孙!”
袁绍也颇为惊骇,如此说来,冀州军无论如何,都反而落在了下风之处。
袁绍焦躁的来回踱步,半晌才道,“我意以文丑为大将,分兵一路,驱贼出境,再以全军齐心北伐,如何?”
“不凝力而破敌,反分兵而弱己身……唉!如此,正中那出计策之人下怀啊!”田丰大叹,慌忙出声劝道。
田丰这样说话,分明便是说袁绍计谋不智,袁绍脸色霎时阴沉起来,逢纪见机到来,当即道,“某以为主公所言甚是!文丑将军勇冠三军,要平一贼,定是轻而易举!”
袁绍这才脸色稍稍缓和,再看田丰又要劝道,不由大手一挥,“我意已绝,勿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