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乃世之豺狼,凶狠霸道,能据关中是为大害,倘若与他时日,坐等山东诸侯自相残杀,他日挥军卷土而来,天下莫再有人能挡其兵锋。可惜,其人好色而骄,吕布也为一狼,董卓终究却是死在女人手中。关中之危,能解,确是天造良化。他虽可当得一方霸主,但李催郭汜之流能赶吕布,却依旧不过看家护院之犬尔!可惜了凉州兵马精锐,落于这区区四具冢中枯骨手中,也将败得一干二净了……”郭嘉摇头晃脑的看着卫宁摊开的地图,分析过卫宁那臆想的猜测,这才缓缓吐了口气道。
“恩?此话怎讲?”卫宁一疑,不明不白,看着郭嘉问道。
“兄长莫不是忘了西北还有两只猛虎?”郭嘉笑了笑,轻轻的点开食指,放在凉州的最边疆处,武威,金城。
“韩遂,马腾!?”卫宁眼中闪过一丝清楚,但又皱起眉头,道,“韩遂昔日与董卓争夺凉州而败,虽能卷图重来,却多靠马腾冲锋陷阵,如今董卓虽死,但其余威犹在,要消化西凉州郡,想必也需要不少时日,如何能对雍州长安用兵?”
“兄长为何不明?”郭嘉有些疑惑,看了卫宁一眼,便在地图上画了起来,“昔日董卓能有二十万兵马,固守洛阳,讨董诸侯,使他损伤过半,西迁不过十万之众。而后董卓调凉州兵马东进,巩固潼关,武关防范关东诸侯。也不过十三四万。”
“吕布并州军系便占两万之众,而后徐荣降并,五万强军已在兄长手中。李催郭汜与吕布争锋,又该损伤不少,如此说来。留于其手中兵马,最多也不过五六万之数尔!”郭嘉又指了指西凉土地,道,“而韩遂马腾之起,正是董卓西迁,调兵东进减弱掣肘,董卓身亡,早便蚕食了许多力量。马腾如董卓一般,在羌人中颇有神威,算起来。能成军者必然不少于五六万之数。既如此,此消彼长,凉州之力已不弱长安之兵,韩遂素有野心,未必没有入主关中之念!”
“倘若董卓在,又或是李催郭汜兵强马壮,能心拧一股,韩遂必然不敢有所觊觎,但如今嘛……呵呵。”郭嘉笑了笑。这才对着卫宁道。“却是兄长的天赐良机了!”
“是了!”卫宁终于是一下清醒了过来,大半年的忙碌和神经地紧绷,让他脑袋根本还没反转过来,徐荣按照历史便早应该因为胡轸的反叛而冤屈战死于长安城下。而他领兵五万征战河东,不仅让他保全了自己,更是使得五万兵马并入了河东军系。此消彼长,李催郭汜能在长安如此安乐,早便已经是不寻常的事情了。
事到如今,卫宁心中却越见担忧,本因为他的插手。而改变了其中一个重要人物杨奉的人生轨迹,而徐荣地投奔更是将局面带向了另外一个层次。献帝东逃,到底还会不会发生,而贾诩还会不会献策,已经是卫宁无法看清的未来。
郭嘉没有察觉到卫宁的走神,眼睛望向地图,却是越发炽热。“如今。袁绍与公孙瓒之战虽已渐告尾声,但后者固守易京。垂死挣扎,袁绍要破,也必然要花不少气力,就算他意图征讨并州,也必然需要休整不少时日!而兖州曹操现在已是自顾不暇,五方诸侯的混战,已经不是那般轻易可以平息的事情了。鲜卑同样内乱不止,十万控弦埋骨北并,元气大伤,数十年再难有南下之力。河东四面之敌,已去其三,唯有关中鸡犬!”
“若能得长安,迎回天子,首倡义兵,而天下服归!奉天子以令不臣,袁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举兵来伐否!?”郭嘉抬起头来,越发狂热,显然对河东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奉天子以令不臣,挟天子以令诸侯……”卫宁苦笑,这般便是真的该坐实了乱臣贼子的名头。
卫宁不禁想到,若是日后戏剧中,自己肯定便是取代了曹操成了老百姓口中奸诈的黑脸形象?老罗若是还弄本书出来,下笔肯定是不会给他留半点情面的……
可是,不提汉帝地存在到底未来有多少影响,如今的关中始终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肥肉。能得雍州,据两关,已成不败之地。假邺城失手,还能控壶关,箕关守并州,河东土地,假壶关,箕关失手,还能以潼关,武关安身。关中虽遭大乱,但却是一块宝地,而献帝的价值,同样便是一块金字招牌,对他来说,至少短时间内,有着莫大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