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颤声问:“你没算错?真有两千多两?”
周有成肯定的道:“没错,大人,萧亦竟将夏税秋粮连同增的田赋一起补齐了,就连我们的俸银也是分文不少。”
王湛睁大眼睛,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
他喃喃道:“真是奇了,奇了怪了。”
周有成也是疑惑道:“下官也在想,萧亦几月前的大战所得这次怕是要尽数缴纳上去,这可是两千多两,不是二十多两,萧亦他就不心疼?”
王湛坐下,强自稳住心神,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口的小酌。
这萧亦均田免赋,头年免税,第二年的税银也低到不能再低,王湛一直就想不明白,这样一来,军民是安抚了,但后继怎么解决,没有税银收上来,哪里去弄到银两?
认为这是萧亦一时热血上涌才做的决定,没成想萧亦竟是认真的。
他不止下了这个决定,还将那些低贱军民应该缴纳的税银一力承担,当真是叫人琢磨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萧亦这些银子都从哪弄来的?
印象中,萧亦最初只是一个小小的屯官,在辽东也只是个无家可归的下贱民夫而已,但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手笔,难道那小小的永安堡,藏着什么宝物不成?
王湛高兴的同时也感觉心下很不是滋味,以往在州城自己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城内的文吏、将官、军民百姓哪个不是上杆子来巴结他。
因为这些人的俸银、粮米都要依靠自己才能获得,没想这才一年,衣食父母换人了,所有人都要依靠萧亦才能获得俸银,难道自己今后便要一直看那武夫的脸色?
想到这,王湛刚刚的欣喜之情荡然无存,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
朝廷政令刚下来时,整个蔚州的军民都吃了一惊。
州城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谁也不知道自己一年来辛苦积攒的这点钱粮还能不能保住,难道自己仍要将这些辛苦所得尽数交出吗?
他们在家中抱在一起,紧闭房门,不愿听见自己惧怕听到的声音。
不过才过去一个下午与晚上的时间,州城便出了相应的政令,守备萧亦大人亲自布公文。
田赋不变,头年免粮!
听到这个消息,全程都沸腾起来,不少百姓走出家门,看到刚从后仓运出,正运往卫城的一车车银子。
这些税银中自己居然真的没有出一钱银子,完完全全是守备大人萧亦一力承担。
这样的守备太少见了,周围的百姓喜极而泣,他们自觉的让出一条大路,让运送税银的马车顺畅的通过。
而后争相涌到守备府邸门前,府邸大门敞开,门前也只有两名肃然而立的永安军长枪手,但这些百姓到了门前并没有闯进去。
而是恭恭敬敬的站满了整条大街,紧接着就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所有人都自内心的冲着府邸不断扣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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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们谢谢大人的恩情了!”
“大伙一定要踏踏实实种地,报答守备大人的恩德!”一个老者跪在最前面,眼中噙满了泪花,叫喊道。
“这样的上官,到哪去找哇!”一个中年男子也是大声疾呼,他的话得到周围百姓的一致支持。
甚至有人满脸狠毒的道:“大人为我们驱逐贼寇,又不收税粮,若是有人敢对大人不利,就算咬,俺也要咬死他!”
“算我一个!”一个妇人高举起手,大声叫喊道。
门前守卫的永安军军士只是面色不改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满的骄傲,跟着这样的上官而骄傲!
伏跪的军民直堵塞住北大街整条街道,口中呼喊着萧亦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