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机关算尽,怎么也想不到,竟连多尔衮都败在了萧亦这个区区武夫手中,而且还是大败。
虽然镶白旗未曾受损,但多尔衮嫡系战力最强的正白旗却是损失殆尽,几乎已经被永安军打散,这如何不让黄云吃惊。
黄云乃是商贾之人,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势,当今之大势,明摆着朝廷日渐衰微,后金强势崛起,而多尔衮又是后金之中少有的文武全才,将宝压在他身上准没错。
黄云确实是押对了,在没有萧亦的历史上,后金此行大掠大同,无人可挡满载而归,而黄云因此也得到了少有的商机,秘密为后金军输送军械粮草,赚的是盆满钵杳。
但这一次,后金人甚至连聚落所都没有突破便被永安军大败而回,草草结束了围掠之行,这对于黄家来说实是损失惨重。
但黄云此刻在大堂中来回踱步,目光焦急却为的不是这个,是他和多尔衮秘密的交易,萧亦到底会不会得知。
在大堂上踱步半晌,听着外面锣鼓喧天的热闹劲,黄云突然笑了笑,坐在香木座椅上拿起茶杯小酌起来。
自嘲道:“不会不会”难道萧亦还敢对他黄家怎么样不成,黄家势力遍及各处,就连从朝廷都有内线,敢对黄家下手,反了萧亦不成!?
刚刚喝了几口,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走来,满脸的惊恐。
“老爷,老爷不好了,永安军打上门了,说是要查抄了我们黄府!”
“咔嚓!”
黄云手中的茶被杯硬生生的捏碎,不顾手上传来的疼痛,黄云蹬的一下站起身:“查抄我黄府,萧亦他怎么敢!”
似乎正应了黄云自欺欺人的问话,府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门外史路的话传进门内,这冷漠的话音让府中的家丁都在暗暗颤。
“大商黄云,私养兵丁上千!抗拒搜捕!勾结女真鞑虏,暗地输送军需物资,祸国殃民,其罪当诛!”
“奉大同镇守总兵官萧亦之军令,永安军陷阵二营查抄黄府,旦有抵抗,格杀勿毋论!”
史路说完,门外传来两千余永安军兵士整齐的喝声。
“旦有抵抗,格杀毋论,杀!”
黄云心里咯噔一下,面色惨然的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他的管家看着眼前的黄云,哪还有以往那副意气风的样子,仿佛是换了一个人。
好似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转眼便从意气风的巨商便成了风烛残年的老者,虽有偌大家业,但在永安军的绝对兵威之下,却显得如此弱不禁风。
所有人都没想到,刚刚凯旋而回的永安军并没因为得胜而就此放松,就连庆祝都没有一次。
是夜,游击将军史路率陷阵二营两千余人将黄府围的水泄不通,镇抚官董英华带振威营军士将几家协从黄家的豪族清查。
刘通则调集足有上百门虎墩炮,黄府那厚实的红木门墙、威严的石狮在永安军面前转瞬间都被轰的稀烂,家丁下人惊声尖叫不已。
黄府内的黄家家丁不甘为罪,自然要奋起反抗,闻讯后为防止伤亡,萧亦增派黄阳统陷阵一营支援史路。
那些兵丁只有一千多人,就算都有些拳脚功夫,面对四千余名全副武装的永安军兵士也只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淡淡的血腥弥漫整个黄府。
不过萧亦是非分明分的很清楚,虽然对黄家之人与家丁格杀勿论,却是下有严令,对那些丫鬟仆人不予处理。
这便是强军与杂军的区别,若是一般的军队,杀红了眼谁还会管你军令与否,原本的查抄立即就会演变成一场大乱。
但永安军兵士接了萧亦的军令后立即一丝不苟的执行,每一个甲长都在严格约束部下士卒。
即便是冲入黄府与家丁搏战时,永安军的士卒见了那些惊恐出逃的丫鬟仆人却也是视若无睹,周围严阵以待的军士也都放其归家。
不过此中政策下,自然有人会穿上丫鬟仆人的衣物想要逃出黄府,这些人多是被围观的民众认出喊打。
除了对那些毫无威胁的柔弱女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外,出逃的黄家男丁无不被列阵的永安军兵士当场格杀。
第二天,永安军陷阵五营带着萧亦的军令,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出大同镇城,分五路而去。
他们的战争并未结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