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样可行?”吴梦被这种简单粗暴的解秘方式深深地震撼着。
“我这可是完全按照你的译文内容来操作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柳叶飞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醋碗,忽然一声感慨:“我今天才现,原来我爸比我想象中要逗逼得多,也不知道他挂了没有……”
说着说着,柳叶飞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你爸失踪多久了?”
“还是我上初中的时候,一个下雨天,他说要出去办件大事,然后就再也没回来,差不多有七八年了吧。”
“那你上次给我催眠时唱的那儿歌,是不是你瞎编的?”
“这么低能的问题还用问?当然是……祖传的,改编版《柳氏催眠曲》。”柳叶飞皱起眉头,郁闷道:“前半段是正确的,主要是我忘了后面的内容,但调调还是那个调调。”
“就是炒股那段?”
“嗯。”
“那你下回改编一个土豆版的试试。”
“……!!!”
看到她这副认真的样子,柳叶飞真心自愧不如,这脑洞开得真他妈漂亮。
想起这妞一心想要抹掉这一世的记忆,连带着她牛逼哄哄的知识也会惨遭无辜的牵连,柳叶飞不禁有点惋惜。如果真的催眠了她,让她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将来还怎么快乐地建立纯洁的友谊。
柳叶飞岔开话题问:“你为什么非要忘记过去呢?我跟你讲,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跟行尸走肉是没什么区别的,即不知道谁欠了你的钱,也不知道哪个混蛋得罪过你,你想想会有多悲剧。”
吴梦沉默着,倒了两杯茶。
喝完半杯,突然开口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即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几个月前,一个女人却突然跑过来跟我说,她是我妈妈,并希望我能接受她。”
“呃……虽然剧情很狗血,但我保留你的倾诉权,继续。”
“你有没有过被人追在后面骂野杂种的经历?在长大成人之前,我一直是同龄人眼中的异类,走到哪都是被嘲笑被欺负的对象,在我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她抛弃了我。”
“靠!我从小就不知道世上有妈这种生物,你算幸福的了。”
“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为了安慰自己,我总是对自己说,她只是因为无力抚养、或是迫于其它种种无可奈何的原因而不得不这么做。但后来有一天,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知道,原来真相并不是这样。”
吴梦突然沉默下来,心事重重地望着那半杯茶,单手玩转着茶杯。
蓦然间,她嘴角又滑起一丝饱含苦涩的笑容,接着道:“她当年抛弃我,只是因为想要嫁个好老公。当我知道这个真相时,我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被打破了,无法修补。”
“狗血升级,必需拒绝认亲!”
“嗯,她最后一次来找我,是在我上班的地方,我没有出去见她,谁知……她转身从三十二楼跳了下去,当场身亡。后来我才知道,她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是癌症晚期,并离了婚。”
说着,吴梦的眼眶变得红润起来。
一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却始终倔强地忍着,一滴都不让它流下来。
柳叶飞递了张洁白的纸巾给她,安慰道:“内疚个毛,这又不全是你的错,再说了,她都已经癌晚期,早死早解脱。”谁知她接过纸巾却没擦眼泪,而是弯下腰去擦了一下鞋子。
看来,同情已经显得有些多余。
当她直起身子的时候,她眼眶里的泪光奇迹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也没有半点伤心的痕迹。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了一样,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如微雨后的花朵,虽然湿漉鹿的,却格外娇艳。
瞧这效果,柳叶飞深深地被自己没心没肺的安慰法所折服。
一抹自豪的微笑跃然于脸上。
“这些天我想通了,像你这样的神棍都能活得好好的,我为什么不能。”
“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柳叶飞点了根烟,又试探性地问:“既然你已经想通了,那你还要不要催眠?”
“要。”
“你就不怕你的前世是潘金莲?”
“那我一定会先毒死你。”吴梦神秘兮兮地笑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不服气,要不……咱俩现在就抱着煤气罐轰轰烈烈地死一回?”
柳叶飞没理她,扭头喊道:“佗佗,你死哪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有人神经病作,赶紧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