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请上二楼的来宾有四五十人,个个都穿得光鲜靓丽,但柳叶飞认识的也没几个,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主动走过来打招呼。』另外,方董也引荐了几个称呼后面带“总”的商圈人物,有的从事旅游开,有的从事风险投资。
也甭管之前认识不认识,酒杯一碰就熟得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
说实在的,柳叶飞对这种虚头巴脑的应酬场合很不适应,第一次感觉装逼也是挺累人的一件技术活儿。他甚至有点怀念过去一无所有的那些日子,那个时候想无视谁就无视谁,不怕开罪任何人,怎么潇洒怎么来。
可人生就是这样,好比拉在弦上的那枝箭,一旦射出去,便再也不可能回头。
过去的一切注定要成为一种回忆。
柳叶飞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厢房问方董:“方叔,刚才那几个人都是你请来的吧?都不是我们本地人,没理由大老远地跑来给我这个面子。”
“有朋自远方来,你照单全收就好。”方董意味深长地说:“多认识几个圈里人对你没坏处,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你就有需要他们的时候。”
“嗯。”
这话倒是不假。
虽说柳叶飞只是商圈一菜鸟,但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还是懂的。尽管这种所谓的“朋友”带着明显的功利性,可这世界就这样,谁不是彼此利用?关键于在各取所需,彼此间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为谁谁赴汤蹈火,两胁插刀。
柳叶飞突然想起了许章。
如果之前答应跟许章合作,一起分享春四胡同这块大蛋糕,说不定现在正跟他坐在某个僻静的厢房里一起勾勒未来的宏伟蓝图。或许是命中注定相克,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成为“朋友”了,没拼个你死我活就算万幸。
柳叶飞试探着问方董:“上个月的商铺收编一战,我把许章打得落花流水,他到现在都还处于失踪状态,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想法?”
“这话从哪说起啊。”
“别瞒我了,媒体披露的那个传奇商人方敬堂,说的就是你家老爷子吧?既然老爷子是许章的亲外公,那你不就是他的亲娘舅?亲外甥被人干得屁滚尿流,我就不信你没想法,那不像你的为人。”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屁话!”
“好,那就说说屁话那点事。”方董云淡风轻地说:“许章插手春四胡同的事,其实是为了累积跟我对抗的实力……”
“他干嘛要跟你对抗?”
“这里面涉及一些不可调和的家族恩怨,具体我就不重复了,你若有兴趣,可以去翻翻2oo1年的老新闻。”方董一边欣赏厢房的古雅环境,一边说:“必需说明的一点是,作为他的亲娘舅,我不可能会跟他一般见识。恰恰相反,我乐于看到他拼搏进取,毕竟他身体里有一半血液是我方家的。”
“照你这么说,你现在岂不是恨死我了?这次我把他整那么惨。”
“别瞎猜,你把他整得越惨,叔越开心。”
“不懂。”
“亢龙有悔,听过没?”见柳叶飞一脸懵逼,方董进一步解释道:“听好了,叔只讲一遍,当一个人爬到高处时,绝不能居高自傲,要时刻低头看看脚下,小心踏空。你要知道,一旦摔下来,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代价。”
“……!!!”柳叶飞汗颜无语。
方董又道:“自从许章从商以来,他基本上没遇到过什么挫折,一路走得顺风顺水,外界捧他为商界娇子,他就真以为自己无敌了。根据物极必反的自然原理,他摔下来是迟早的事,早摔总比迟摔好,早摔早醒悟。”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许章现在的下场就是我将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