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他要是敢去茂州,他就立刻回下河弯,把姚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卖了。
“你敢!”苏父气的浑身发抖。
苏母死后,不到百天,苏父就和姚氏滚在了一起,姚氏也曾鼓动过苏父,一定要替她拿回自己的身契。
但多次翻找苏母的遗物,也没找到姚氏的卖身契。
问年幼的苏景辰,他说不知道、不清楚。
苏母死那年苏景辰才六岁,他说不知道,苏父自然相信他。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当年口口声声说,不知道卖身契是什么的大儿子,居然堂而皇之的把卖身契拿出来威胁他。
苏父暴怒,厉声道,“逆子!”
说着就上手就抢姚氏的卖身契,苏景辰早有防备,在苏父冲过来的时候,将身契藏在身后。
苏父厉声叱责,“姚氏现在已经是你的继母,她不再是你娘的陪嫁丫鬟,你有什么权利扣着她的身契,把身契给我!”
苏景辰冷哼一声,这些年他已经够放任他们了,要不是看在景樾一出生就没了娘,他怎么可能放任姚氏一个陪嫁丫鬟,冠冕堂皇的当他们的继母。
只是他给了姚氏表现的机会,但姚氏却不自知,一心排挤他们两兄弟。
苏父行商常年不在家,姚氏在村里人面前,表现的极尽继母的责任,对他们体贴入微,赢得了村里人口口相赞。
但真实情况怎么样,只有他们两兄弟最清楚。
外人面前,姚氏假意忧心苏景辰体弱,表现出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还时常说自己因为操心苏景辰和苏景樾,整日无心饮食,夜不能寐。
实际上吃嘛嘛香,身体倍棒,每日睡到日晒三竿。
苏景辰其实挺佩服姚氏的,变脸和演戏的功夫都一流,常常在生龙活虎和萎靡不振之间切换自如。
苏景辰看向中年发福的苏父,“爹,你常年不在家,有没有想过,姚氏其实并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贤惠?”
“你又想说什么?又想说你继母坏话是吧?亏的她这些年辛辛苦苦把你们两个拉大,你们不孝顺她也就罢了,还总是说她的坏话。”
苏景辰才刚刚起了一个头,苏父立刻就炸毛了,指着小儿子,“尤其是你,平日里属你最能气她。”
姚氏怀孕这段时间,时常的胸闷气短,郎中说是郁结于心。
自从苏景辰带走了苏景樾,村里也有了不少闲言碎语,说姚氏苛待继子。
姚氏要是真心待继子好,那苏景辰出去读书,有必要带着年幼的弟弟吗?
还不是因为姚氏这个后娘不好。
如果好的话,苏景辰可能带走苏景樾吗?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姚氏听了这些闲话,自然心情不好,为了博回自己的贤妻良母的好形象,姚氏每日在苏父面前,做出一副郁郁寡欢,茶饭不思的模样。
苏父见两个儿子一走,姚氏深受打击的模样,也认为苏景辰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他本想安慰姚氏,但却被姚氏体贴反安慰。
姚氏不仅没有怨恨两个儿子,话里话外还时常担心他们两个,在阳城过的好不好,吃没吃饱,穿没穿暖。
相比姚氏,两个儿子的表现,让他失望透顶。
苏父怒火中烧,“亏得你继母还时常惦念你们,你们却握着她的身契,打着要卖掉她的主意,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茅盾文学